第 156 章（1/2）

本是故人 第八

玉壶真人回到后面客房，冷月影听到动静抢先问道：“沈冲天怎么样？”

玉壶真人劝慰道：“天尊莫要心焦。沈冲天肉身已遭熔炼，只剩魂魄真灵，我已遣洞府中所有弟子日夜轮班看守着。此时断不可打搅，一旦受扰终止，他再回不来了。老朽知天尊圣命难违，又负伤在身，不如屈尊寒舍住下，静息养伤，等待沈冲天回归之时。广灵山虽小，也有些好景致的。”

冷月影恍然大悟，原来天帝金券谕旨竟是此意，他试探道：“早听闻惠剂司中诸位星君皆是真人高徒。师父较徒弟，以阅历论，岂非天壤。今日因为沈冲天，我莽撞擅闯洞府，若得真人不弃救治一二，自当感激不尽。”

玉壶真人乐呵呵道：“老朽不才略通些医理药性，无事时也喜炮制丹药，药倒是不缺，独独缺少试药的人。天尊若信得过老朽，尽可将一身交由老朽放手一试。”

冷月影无所谓道：“我如何不敢！可否先去看看他。”

后院，大锅中火势已渐小，只略高出锅沿。火焰中心腾起一股红中渗黑的氤氲之气，在锅外盘旋缭绕足有两三丈高。

冷月影久久凝视这团气，末了叹息一声，问道：“这就是他的真灵？”

玉壶真人回答：“不是，眼下还是表象。何时黑雾消散，红气退却，只余白气，那才是真灵，再辅以丹药，便离重生不远了。此番炼化沈冲天肉身，才察觉他的体内竟藏有一只白凤顶翎，与肝胆泪珠相得益彰。”说完，目光瞥向冷月影。

冷月影毫不为所动：“真人是沈冲天的师祖，自然事事为他着想，也是他福分所至。此案凶险复杂，沈冲天牵涉其中，还须些全命的本事才使得。”

真人呵呵笑道：“他倒是与天尊想到一处去，炼化前特意叮嘱。好在大战结束之后，这小子便托夜流星将老十三炼制三绝丹的方子并丹药全部交由老朽，如今照葫芦画瓢也炼出一些。”

冷月影嘴角微翘，点头道：“既然这样，就静观结果吧。”

随着大火不断炙烤，锅中黑气渐趋被逼出氤氲红气之外，伴随阵阵阴寒消散于无形。五日后，黑气全部消失不见。自此，锅底开始不断泛出隐隐白光，托于红气之下，逐日壮大。待到白光完全湮没红气，玉壶真人知时机来到，急忙投入丹药辅佐，十二门人在周围功法护持，昼夜不离。

冷月影早已痊愈，回归天庭，只万般不放心，隔三五日便寻托辞到广灵山，白日抽不出时间，便是深夜也要走一遭。

玉壶真人婉劝道：“天尊外面诸事扰神，这里但可放心。”

冷月影嗤道：“沈冲天历来淘气，一旦照看不到便惹事。真人以为大功在即，我却担心功亏一篑，如今身体复原，也不差半日体力。”

玉壶真人借机劝解道：“天尊与沈冲天相识既久，同经磨难，早成知己，当知沈冲天志向所伸，所缺唯天不假好命。天尊顾怜白鹿血脉，良苦用心令人慨叹，可惜在天尊看来一重又一重的保护，于他实则一重又一重的囹圄，只会令他此生倍加曲折动荡。老朽以为，天尊不如放手，与他一方天地。沈冲天是个有情义的人，他知道怎么做，知道何时归。”

冷月影牢牢盯着大锅，只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