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通（2/2）

洛风时摇摇头，“不认识。”

“那奇怪，”曹幼枫低声嘀咕道，“看他们样子好像不自在的很，这个姓褚的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季凡白一只耳朵在听旁边两个人说话，再向远处看时那边一个身着考究衣衫的男子已经入场，身后跟着一应手下。

褚通一在桌旁站定，两只眼睛从桌边坐着的几个中年人身上轻飘飘扫了一圈，之后就稳稳地落在了季凡白这个方向。

季凡白站起来向他点了下头，示意问好。那人也回以颔首，象征性的礼节才毕目光便向洛风时这边滑过来，最终却落在曹幼枫身上，微笑道，“曹帮主一别数月，风华更加照人。我方才听说有底下人惹了曹帮主不高兴，那都是没眼力见的家伙，还请曹帮主宽宏，不要介意。”

“褚楼主盛情，在座之人哪个不知，”曹幼枫道，“我若是介意，岂不是小气了。”

“鬼山帮能有曹帮主这样的豪杰人物，我燕楼也是当真羡慕了，”褚通眼睛一转，看向洛风时，“当然，还有这一位，古来说英雄出少年，我褚某人惭愧，到今天才是彻底信服。”

“前辈谬赞，若非燕楼尖哨令福禄洞门人闻之丧胆，单凭我这点微末道行，怎么能从险地脱出？”洛风时回答道。

“哈，说到此时，褚某人今日设宴，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向曹帮主道贺，”褚通看着很高兴，面上笑意却不夸张，始终像个善于应酬的商人似的，从容地让自己一言一行都合于得体的规矩，抚了抚兰色衣衫易于皱起的衣领，“福禄洞装神弄鬼作恶多端，所幸曹帮主的长辈平安而归，我得先敬一杯酒，贺曹帮主此后行事并不再受洪贼牵绊。”

“好，”曹幼枫接过他手中的酒，身边随从还在迟疑是否该提醒小心，红衫女子却已经将这第一杯酒干了。

放下杯子，楼下早吩咐好的伎乐摆开阵仗拨弄管弦，楼上众人间的交错语声便有些被埋过去了。

洛风时与季凡白二人因为本来对这褚通的邀请便存着疑心，因此表面不动声色，实际暗地也留意着，不比鬼山帮的曹幼枫应接随心。再有，席上的便是那百泉门的两三个门人了。

“怎么，他们几个好像忧心忡忡，很不自在？”洛风时看那两个人神情，虽然自己不是百泉门的门人，但与白毒老萧一行等人情谊，此时见百泉门的人被压了一头，也不免多几句话。

“百泉门在北边虽然有势力，但到底说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零散在外受欺负啊，哪个门派都是常事，”季凡白告诉他说。

洛风时低声道，“只怕叫他们来是故意又是发难。”

席上都看见这几个人，却唯有请人到来的褚楼主丝毫不动声色，一言一行中好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到了乐声已毕，台上伎乐散去，褚通才手拈酒盏，面向他们站了起来。

周围下人猜到情形有变，人人心中都是一紧。

“今日借与曹帮主季先生洛少侠一会的契机邀几位前来，褚某见几位饮食并不尽兴，可是褚某有什么不周到之处？”

“褚楼主说哪里的话，”当中一人起身回话，“美酒佳肴，我等是沾了几位英雄的光，言谢都来不及。只不过门中规矩，道是无功不受禄，褚楼主这款待，我们受之惭愧。”

“惭愧？有什么可惭愧的呢？”褚通浅浅笑道，“难不成是贵门派与我燕楼做了什么对，使了什么坏，所以才坐立不安？”

“你欺人太甚！”旁边的一人也站起来道，“褚楼主是一方人物，我不怕丢脸地说，我们百泉门平日里行事可没少让着你们燕楼。褚楼主却将我们请到这里来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二位急躁了。在场诸位作证，褚某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哪里就同你们百泉门阴阳怪气了？”褚通抬手将襟前的发丝拨回肩后，笑道，“商船，货物，百泉门每年多少钱粮进了燕楼的帐，我燕楼可心里都是记着的，感谢着呢。至于今日，将几位邀请来不过增进情谊，说事情呢，倒也有一件。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提上一句。”

百泉门那边先站起来的稳重些的那人道，“不如说来听听。“

“还是这位弟兄是明白人，”褚通说道，“那我便说了。几日前，我商船上的几位总管被人活绑了扔在我燕楼地界门口，我请来诸位也还有这一个缘由，便是替那几个丢脸的东西好好感谢一下你们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