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拖拉机的残骸（1/2）

在网吧里猫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这是腰酸背痛。

以前我上学时，也在网吧呆过一夜，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呆过，毕竟睡在网吧的椅子或者沙发上，远远没有睡在床上舒服。

没想到这次，又遭了一次这样的罪过。

我想来之后，发现光头老人也醒了，他坐在椅子上，正盯着窗外发呆。

窗帘大开这，窗外有一座山，雨后的山头，青葱翠绿，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但是光头老人的眼神里，却没有赏心悦目，只有孤独和落寞。

我知道他肯定想起了心事。

看我醒了，光头老人对我说，小伙子，还没问你的姓名呢。

我连忙说，前辈，我姓李，全名李玄真。

光头老人听了，哦了一声，说李玄真，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和李慕雕是什么关系？

我说李慕雕是家父。

光头老人点点头，说小伙子，你当年出生之后，我还去过你们家呢，你爷爷和我，当年也有点交情，所以你出生之后，我也去随礼了。

我说原来是爷爷的老朋友，那我更应该尊敬您老人家了，不知道老前辈尊姓大名，晚辈也要有个称呼。

光头老人摇摇头，说我的姓名，不提也罢，我和你爷爷不一样，你爷爷走遍大江南北，到哪都有人接待，好吃好喝伺候着，而我就不行了，跟个乞丐一样，有时候还要讨饭，昨天相遇在烧烤店，也是因为我之前，刚刚替人办了一点事，拿到了事主的三千块钱。

我说办了什么事啊。

光头老人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事主家里，办丧事的时候，诈尸了，好在诈尸不算多严重，我过去之后，一指头点在诈尸的尸体顶门心上，这才让尸体安稳了，主家为了感谢我，就给我拿了三千块钱。

我说诈尸这种事，凡是需要点顶门心的，都是很严重的诈尸，主家只给你三千块钱，太少了。

光头老人说的这种情况，我小时候也遇到过。

那是隔壁的刘家村，一个磨豆腐的老人死了，死后突然诈尸，尸体力大无比，家里那一扇上千斤的石磨，被尸体用两手提起来，转着圈的扔了出去，把隔壁的房子都砸塌了。

当时要不是我爷爷在场，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爷爷当时就是屏住呼吸，悄悄绕到尸体背后，然后用右手食指，奋尽全力点在尸体的顶门心上，这才让尸体重新躺下。

尸体重新躺下之后，磨豆腐老头的三个儿子，对我爷爷是千恩万谢，因为是邻村的熟人，我爷爷没有收钱，只是收下了磨豆腐老头三个儿子，每人磕下的三个头，一共磕了九个头。

当时我还问爷爷，为啥不收钱。

我爷爷说收钱，至少要收一万，乡里乡亲的，不好意思收。

当时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那还是十几年前，所以这次光头老人帮助的事主，只给了他三千，真的是给少了。

要是我师兄老姬出手办了这事，主家不拿出个十万八万的，根本就不行。

光头老人笑笑，说人家办丧事，我是去讨饭的，结果人家不但没有赶我走，还让我和宾客一起落座吃席，人家看得起我，我办了事，自然就不能漫天要价，三千块钱，不算少了。

看来这个光头老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我摸摸怀里的金开元，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没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光头老人转手就送给了我，也就是这种性情中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站起身，揉揉腰抖抖肩，说老前辈，天亮了，咱们出去吃个早餐吧。

光头老人说好，站起来之后，也没有活动一下筋骨，就走向了楼梯。

我俩一前一后出了网吧，在街上找了一个早点铺子。

这家早点铺子有包子有油条，有豆浆有鸡蛋汤，竟然还有肉夹馍，算是项目比较齐全的早点铺了。

我也没有问价，每样都拿了一点，放到光头老人面前。

光头老人也没客气，低下头就开始大吃大喝。

人家自然不必跟我客气，说实话，他送我一枚金开元，让我现在管他吃早餐，一直管到他死，我都是大赚特赚了。

吃好结账之后，走出早点铺，我就问光头老人，现在去哪里。、

光头老人说，刚才你在网吧里，看到外面的那座山嘛。

我说看到了。

光头老人说，咱们就去那座山吧。

我说老前辈，你昨晚就想去那座山的吧。

光头老人说是的，我要找的，就在那座山上。

我说那咱们今天在山上，要一直等到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