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晋江61（2/2）

才见到不远处的小溪边上有一只野鹿在弯腰喝水。

梁靖轻手轻脚地将弓弦拉开，反手从身后箭筒里抽出一支竹箭搭在弦上，再眯着一只眼紧紧瞄准那只野鹿。

就在那只野鹿刚抬起头时，说时前那时快，一支竹箭不带一半风声便准确无误地射到野鹿上腹部。

野鹿骤然受惊，前蹄忍不住曲了一下，在地上一跪，紧接着一声嘶嚎，但马上又忍着剧痛，死命撑起，尽管差点几次再摔下，但还是强撑着拔腿就要逃离。

然而这时梁靖已经从灌木丛里箭步冲了上去，就在野鹿要逃跑时，他一下子猛地扑倒在野鹿身上。

野鹿还在不停地挣扎嘶叫，梁靖手中利刃已经一刀划到野鹿脖颈处，顿时鲜血往外喷溅，野鹿几下挣扎后，还是倒下。

梁靖一身素服，衣上双手上早已沾满血迹。

那野鹿在他手下再无动弹后，他本正要得意扬扬回头望向周析。

谁知他刚转过头，伴随着一声模糊不清的“别动”，梁靖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面前忽然便有一支竹箭向着自己面前直勾勾地飞速射过来。

梁靖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他在原地不知动弹，而那支竹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侧飞快经过，甚至还在他脸颊处留下一道血口子。

但梁靖终究是机警之人，听到身后再有一声惨叫时，他马上便回过神来，顿时跳起，转身回头同时退出两步。

这时他才惊诧地看到，自己身后半臂之处，一头山狼被一箭无误地刺过喉咙，倒地而亡。

就算是自小见过无数更惊心动魄的画面，此时他心中也是不由大吃一惊。

若非周析这一箭过喉取命，梁靖螳螂捕蝉，大概就被这黄雀要了命了。

只是若周析这一箭稍微偏了一指距离，他便是死在了周析手上了。

梁靖看着那头山狼，竟是看得出神，手上的利刃却越握越紧。

片刻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眉心紧锁回头正要看向周析。

怎料他刚转过半个身子，周析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不等梁靖开口，周析双手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紧接着将梁靖奋力往泥地上一扔。

梁靖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被周析摔到地上。

他落地的时候才知道边爬起来边骂：“周析你发什么疯...”

“是我问你发什么疯！”周析不等梁靖爬起来，将手上弓弦往地上狠狠甩开，双腿分开在梁靖身边，跪在他身上。

周析双手紧拽着梁靖的衣领，厉声痛骂：“我喊着让你别过去，你疯什么？！你逞什么强？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我他娘听不到！”梁靖忽然怒吼。

周析拽着梁靖衣领的手顿然松了松。

四下忽然再次寂静了下来。

只有风吹过林中带起枝叶的沙沙声。

还有寒鸦从林中扑腾飞起的呱呱声。

梁靖和周析一直对视着，他双手一直死死地扣在周析双手手腕，甚至已经抓出血痕。

梁靖本还想着再骂，但他却看到周析双眼竟是早已发红，他心头忽然像被刺了刺。

他眼前，蓦地看到了十三年前江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二人对视了须臾，梁靖喉结上下滚了滚，才泄气地说：“我他娘...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

“你以为什么？”周析颤抖着问，“我问你...你以为什么？”

梁靖方才从林中激动冲出去的刹那，周析本已一惊，伸手就要抓住梁靖。

但是梁靖兴致已起，像脱缰的野马那般，就留下一缕衣布在周析手里划过。

周析当时又惊着喊了梁靖几次，梁靖都没有回头。

他眼睁睁看着那头目露青光满口獠牙的山狼从后直扑向梁靖时，周析是真的疯了。

他脑海中就只剩下当年江郊浑身伤痕的梁靖险些命丧恶犬齿下的画面。

就是那头山狼倒下后，周析一直悬起的心都还不能放下，猛地便冲了过去。

他不是想在那山狼身上再补几刀。

而是想在梁靖身上添几刀。

最好把他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跑不了了，便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

直到梁靖方才脱口而出怒吼的一句“我听不见”，周析那颗心才想被刀狠狠地划了两道。

二人对视良久，周析眸上的愤怒渐去，取而代之的是内疚，悲伤，还有心疼。

梁靖却转头面向旁边苦笑一声，他双手松了松，便要躺下。

周析及时地一手探到梁靖脑后将他托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疲倦地说：“别躺，地上脏。”

梁靖却丝毫不管，枕在周析掌上便躺下，甚至还偏头定眼看着周析，冷笑一声：“都差点死了，还怕他娘的脏。”

“子誉...”周析合上眼片刻，咽了咽口水，才说，“到底...到底他娘的...是谁...教你的狩猎？”

梁靖看着周析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狡黠地笑了笑，一手勾到周析脑后，往自己面前一带，然后便亲了上去。

周析怔了怔，但梁靖已经双手挂在自己脖子后，肆无忌惮地亲着。

“子誉，”周析往后抬了抬头，盯着梁靖，沉声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吓我...”

“闭嘴，”梁靖勾在周析后脖的手往下压了压，“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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