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雪之伤（2/2）

“你以为事情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吗！？”碧鳞叱问，“我们突围成功雪魔必定大怒，他们定会派出兵力追逐。撤退的南魔军队若没有一个很好的组织者雪魔绝对能够截杀，望你珍重士兵的生命！”碧鳞将心中分析道给他听。

“……”

“毕竟南魔有一半的兵力都在关岭，若他们没来，南魔真的大势去了。”碧鳞往回走。

缪成眼中看到了以为浑然天成的将领。

“属下必不负将军期望。”

碧鳞返回关岭后并有去往战场关系桀天是否还活着。她回到了有阵法保护的南魔军营。

而此刻的军营一片空荡。

从她在一粟山上醒后到现在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激昂。原本寂寥、平静的内心竟被这场战争敲打出阵阵涟漪……不，绝非涟漪！是浑身上下都热血沸腾！

她竟然会适应战场。

尤其在看到天空黑漆漆的乌云时，她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杀敌亢奋。

她以前的一面或许就有这样的她存在。

她有直觉把这场战争打下去！打下去，她会想到她很多前世的事情！

碧鳞身形一转便莅临战场。面对雪魔和人族修行士的联合，桀天和他的军队苦苦支撑。

桀天深深喘气：“怎么样？”

“我已命缪成带领他们撤往南魔。”碧鳞说着站在桀天前面。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桀天想要阻止。

对面以为修行士嘲笑般：“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要凑我们男人的热闹。”

“不好意思，我不是小姑娘！”碧鳞很客气的堵住对方的话并朝对方劈头一掌。那人七窍流血当即死亡。

说话间，她已经身在敌军当中。

“你……”人族其他修行士愤怒指责。

碧鳞仰胸自信地环顾周围的每一个敌人，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在战争中不是强凌弱而是见敌则杀！

“倘若不服，就你和我打好不？”碧鳞认真地从雪魔中点出一名大将。

现在三方停战，她个人挑战是为了给南魔士兵们一些休息时间。

“好。”大汉豪爽答应。

碧鳞二话不说直接往对方脑门拍去，在战场她可不会让对方站稳了脚步再对战。

大汉的功夫比先前被杀死的人族修行士好很多，他弯腰躲过碧鳞的突然袭击顺手抓住碧鳞的手将她往下摔。

碧鳞是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抓住。一瞬间她的手在大汉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滑出，她顺便双脚朝大汉背上踢。

碧鳞迅速稳住身体重心，不等大汉站稳步伐又朝他袭去。

她手上幻化出毒刀挽住大汉的脖子。

大汉的脖子瞬间流出鲜红血液。

碧鳞一愣她没有想到大汉这么不济就被打死，她本想再打几招拖延时间……

“噢噢噢！”南魔士兵振奋地呼喊。

人族和雪魔非常气愤。哪来的外援竟这般厉害！

“杀杀！杀杀！”关岭内杀声震耳。

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休息时间烟消云散，杀场依旧在继续杀戮。

碧鳞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车轮战。最终打倒一个又一个对手后，双手颤抖的她得空环顾四周，却发现南魔剩下的士兵越来越少。

桀天也逐渐虚弱。

“桀天！”碧鳞想要接近他，但被周围的敌军围住。

“所有南魔士兵撤回军营内部！”桀天下令撤退。他躲过对方的大刀，却无力倒地。面上的兵器如暴雨朝桀天而来，桀天翻滚躲去还是被他们刺道肩背上。

刺痛加劳累完全令桀天晕厥。

“等等！雪皇说过要抓活的桀天！”

雪魔士兵将快要晕厥的桀天架起。桀天不服气的咬牙，他们又很不爽地往他的脸上和肚子打去。

“呸！小子倔什么倔！到头来还是我们的囚徒。”

“嘿——”突破重围的碧鳞往那魔头上打去，只听“咯噔”对方的头骨碎裂。她快速掀起架在桀天身上的兵器，“快走！”

两人趁烟雾逃去。

“桀天！桀天你怎么样了？”碧鳞将桀天带到隐蔽处停下。

桀天尚有意识：“我还没死……看到机会你就逃出去吧……这场战我们……是输的了，逃命吧，碧鳞……”

“除非你和我一起逃！”碧鳞抓上桀天受伤的臂膀，试图利用疼痛让他清醒。

“不要在太过执着，你会没命的……”桀天眼神迷离嘴角的弧度好像嘲笑碧鳞的执着。

碧鳞不想再理会他的话语：“你不要睡死过去……这很丢脸的。”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天上的黑云越发浓烈。他们就这样靠壁而息，等到体力恢复。

“攻破南魔军营！一举拿下桀天！”

“攻破南魔军营！一举拿下桀天！”

……

响彻关岭的呐喊终于使疲惫不堪的两人吵醒。他们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站着睡了一觉，这可真是之前累瘫了所致。

碧鳞抖动臂膀感受流动的空气，天气似乎不是那么寒冷了。

“他们要攻打军营。”睡醒的桀天冷静的诉说一个事实。

“你打算如何？”碧鳞靠在壁上没有挪动位子，她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

“你想说什么？”桀天听到碧鳞话中另有意思。

“都这样的情况了……桀天你不如听我一句，不要回去送死。”

“不行。”桀天果断拒绝。

“军营里的阵法肯定会被攻破的，里面的士兵也会被打败……你这样子去无非给雪魔和人族找乐子，你根本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希望……”碧鳞客观分析，“去有何用？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到敌军退去……况且以这块的地形他们很难找到这儿……”

“你真是冷血……”

“这是计策……桀天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回到南魔……你一定有报仇的机会……”

“你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死！”桀天对碧鳞怒斥，“碧鳞……我桀天真是高看你了，原来你是这么的冷血！”

“冷血？”碧鳞自嘲道，“好多人都说我冷血……”

“……”桀天回头躲避碧鳞的视线。

“我是很现实……擅长分析一切弊利……可是冷血……我真的有那么差吗？”碧鳞的脑子里闪现一片片回忆。

原来很多年前真的有人说她冷血……

“抱歉。”桀天不在靠着山壁，“关于你的赎罪……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要回去……去和我的部下一同迎战……”

碧鳞极快地拉住桀天后背的战衣，大声呵斥：“你这是和他们一同送死！”

“放开！”

“听我说……”

桀天回头：“你说……”

“你.....”碧鳞诧异桀天转变的态度，却突然见到桀天的手快速在眼前一晃，自己便脸面朝雪地倒下。

“我得回去……”桀天艰难地在雪地上行走，“不是我傻……而是我不能丢下我的军队……那些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倘若我和你躲在这里活了下来，心里也会谴责一辈子的……至于那个我等待的灵魂，只能说‘太迟了’……”

碧鳞的脸完全趴进雪地里，她嘴角流出的血液渐渐渗进雪地里。她整个身体趴着没有动作但突然说了一句话：“若……我求你呢？我求你，你会不去吗……”

她求他。用她认为最卑微的方式。

桀天停步诚恳地回答：“你不用求我……”

久久的、久久的——

再也没有脚陷进雪地里的声音了。

桀天离开。碧鳞全身趴进雪地里、脸深埋在冰雪中……久久地不曾动过。

仿佛天地在这个场景中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