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雪之伤（1/2）

碧鳞对着桀天后背冷笑，要不是那残缺的回忆……

“果然是桀天。”碧鳞嘴中突然蹦出一句，她继而对桀天密语道，“不愧是无魂无心之魔，当真冷酷无情！”

桀天听到后当即脚步翻转一瞬间来到碧鳞面前，剑已经又重回碧鳞的脖子上：“姑娘，军营请你去做客。”

“做客是这样的吗？”碧鳞指尖一点桀天的烈罡剑，“桀天王子若是再有这样的态度，以你的实力能留得住我吗？”

碧鳞说的实在，桀天面部表情地收剑：“姑娘请。”

风雪越来越大。

碧鳞捧着热乎乎的暖酒坐在宾客席上将近一个时辰，结果主客席上的桀天一句话都不说硬是埋头苦干起来。

坐在高位上的人都是等着人来说，而不是自己去问。这都是通病！

碧鳞再喝一口暖酒，等待桀天的问话。在她心中只有一个人有疑问会随时随地提出，且不会摆架子。

时间好像在风雪中静默着。

一直到——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说？就只顾着喝酒吗？”桀天冷冷蹦出话来。

“既然是做客，难道桀天王子连这点小酒都要吝啬吗？”碧鳞继续和他打哑谜。

“我问的不是这个。”桀天自坐席上起头一次抬头望向碧鳞，“你我都是聪明人……”

碧鳞继续抱着暖酒不放松，她是蛇对这种大寒天气很不适应。“很奇怪吧？无魂无心之魔这么会有思维和其他正常魔应该有的一切。”碧鳞闭语朝桀天密语道。

“然后？”

“你的体内之残存着那人的一点点灵魂，真是因为有这点灵魂你才能正常的生活、有正常的思想、有法术……但是你的法术已经修了到极限了无法再突破下一个境界。”

“你说得对。”桀天继续批改他的军文。

“你本身就是为了你体内那个一点点的灵魂再生的。你是为那个灵魂而生的。你要等到那个灵魂的到来……灵魂与身体融合一体才能造出真正的心！关于你的一切才能真正的回归。”

“我是因他而造？”

“是。”

“你是如何知道？”

“我是……想起来的。”碧鳞诚信说，“得到妖丹后我开始像起许多事情，又……很不明白以前的残破回忆，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执着支配着我，支配着我这样做或者那样做……而我又心甘情愿……”

“你说让我等……呐，我的灵魂在哪？”

“不知道。”碧鳞抱着酒壶有点想睡觉，“可能是有人帮你找回吧……我直觉。所以，你一定要等到，一定要等到你的灵魂的回归！”

“……”桀天下笔的手僵住，“战争复杂，下一刻谁死谁生不知。”

“不管怎么样……好好活下去，桀天。”

“为什么要管我这件事？”

“……”碧鳞眼皮下沉，“我想我是赎罪而来的……”

桀天停下笔，思维瞭望远方。

原来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意义。从小以为无魂无心的他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到现在才知道是为了等待与灵魂的相遇。

而碧鳞自认为她活着便是为了赎罪罢。

关岭天气越变越多端。在不正面对战的日子里，碧鳞一直待在帐篷里的暖炉旁呆坐。

她正为如何让桀天不老是出征打战而努力想办法。桀天若是真的在战场上有难，她是真的难以挪到身子在寒风中再救他一回了。

然而她又一次听到外边的白蛇汇报说，桀天又出去了，这次是去打探军情。

“……”碧鳞抱着暖炉表情木讷，该死的桀天，要真的死了也是活该！

身为将领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这是什么鬼将领啊！

碧鳞想想就来气，动用法术将自己移到桀天面前，抱着火炉气汹汹地质问桀天：“桀天大王子！你真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真是一位得民心得军心的好王子！”

桀天停下脚步：“你想说什么？”

“要不你也得一下我这个草民的心。”碧鳞抱紧火炉提议道，“草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在军营坐镇指挥便可，你没必要处处都需要你管吧？”

“让我坐镇军营指挥这是失败的预兆。”桀天冷冷回绝。

“去战场是保不定会死的！别忘了你还要等！等他的到来！”

“我不怕死。”桀天说，“不过，我很感谢你，告诉我关于我活下去的原因。”

“所以。你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死去！上次那场战争明显针对于你，你难道不知道！？”碧鳞很是生气，“为了你自己也好，为了你的子民也好，即便为了我的赎罪也好！坐镇军营是最保守的办法。”

“他们若真是要害我，无论我在哪都会……防不胜防。”桀天绕过碧鳞继续走在前头。

碧鳞怀中的火炉发出“滋滋”响声，在冰雪的天气里格外珍重。

“祝你好运，桀天。”

由于雪魔和人族的步步紧逼，南魔军队在关岭越来越难以抵御。

上空的白雪早已不见，多的是黑云压地，大战一触即发。

“殿下，雪魔和人族已朝我军正面袭来。”禀报的士兵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桀天只是微微皱眉。

碧鳞安奈不住从帘子后方走出：“两军合并朝我军进发，若不是有强大的后援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攻打我们军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桀天让禀报的士兵退下。

“在你没有等到那个灵魂到来之前，关于你的生死我都要管。”碧鳞气势迫人。

“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走。”

“不好。”碧鳞一口回绝，“你有你的想法，我亦有我的执念。非到万一不可，我一定不会退去。”

“有时候你特别像一位行事作风严厉的将领。”桀天评价碧鳞的性格。

“也许吧。”碧鳞扭头就回避对方探寻的眼神，“乌云上方必有古怪，此战必定要小心谨慎。”

“本王子也是这般想的。”

除却南魔军营里的阵法抵御得了两方军队，其他地方溃败如山倒。

桀天早已不在军营镇守，他必须打出一条出路，因为军营军粮早已不多。困兽之斗变成南魔军队的最佳选择。

碧鳞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自言自语：“我现在走总该是来得及。”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将自己赎罪的机会放弃。

“南边突围！”桀天在远处的战场上密语碧鳞，“拜托了碧鳞。”

“如果我助你们突围成功，你能坚持多久？”

“放心。我会一直撑到南魔军队彻底突出重围！”

“好！”碧鳞一直心心念念桀天的生死，“突围的事交给我，我带南魔五成士兵突围，剩下的你一定要撑住。”

碧鳞快速行动带着桀天的命令集结军营内剩下的士兵：“将士们，大王子桀天令我军即刻前往关岭以□□围！关岭东方路途崎岖敌军守卫不多，望我军战士成功突破！”

“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插手我南魔大军的事！”底下有人质问。

“不得无礼！”碧鳞身旁的缪成大喝，“与雪魔第一战我们身陷困境全凭碧鳞将军带领我军突围才有生机！你们还有谁要质疑她吗？！”

“可是……”

“我们要和大王子一同征战沙场！我们不要做逃兵！”

一时间，将士们朝天呐喊出他们的想法：“对！我们不要做逃兵！”

“你们……”缪成被底下的呐喊深深触动。

“逃兵？”碧鳞轻笑，“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是逃兵吗？现在整个局面来看，南魔留在这里必是败局，只有冲破敌人的控制我们才能再次与他们的一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大王子这么办？”战场内的大王子这么办？

“放心。桀天大王子现在只是在正面战场拖住敌人。一会等我们全部突围，我会回来找大王子。”碧鳞承诺。

桀天不只是南魔的希望。

更是她。是她对世间赎罪的开始。

碧鳞幻化出的白蛇很好的隐匿在白雪中，所到之处雪魔的士兵们都会无声无息的倒下。南魔突围的士兵则将残余顽抗分子绞杀。

即便配合如此默契却也难防突然从雪中冒出的敌人。

“速度解决！一直向南，往关口方向突围。”碧鳞顺手又解决一个要发送消息的士兵。

“碧将军我们快到关口了。”缪成查看地形回来禀报，“我是否……”

“不必！”碧鳞当然知道他想回去成为桀天的助手，“你带着他们全速退往南魔界内。我现在就回去找他。”

“可是！”缪成再提议，“士兵们没有我也会退往南魔，我更想留在王子身旁为他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