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佛系混子(1/2)
公主府上来了个肖已故驸马的女子,是下头官员献上的,有些清瘦,但那样子像极了驸马爷。
太子妃原以为是下头为了谋功劳夸大其词,哪知道真的见了人,也被那模样惊到呆愣住。
像,真像,果真像极了她那早没了的妹夫。
昭阳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太子再没有比这更宝贝的妹妹了,何况她不论是作为太子妃还是作为自己都很喜欢昭阳。如今昭阳病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难过着呢。
她知道昭阳夫妻感情好,那些年她也羡慕过,夫君不纳妾不整幺蛾子,日子过得和美,这是在东宫永不会发生的事。哪知道老天爷不作美,硬生生把驸马带离了,只留昭阳在这世间饱受苦楚。
这两年昭阳的孤苦她看在眼里,时常担忧昭阳走不出去,后来听昭阳说是要笑着把孩子带大,才稍稍放了心。但昭阳常常提起那过了的驸马就泪眼婆娑,她看了都觉得酸楚。
曾经的羡慕也成了同情。这便是老天爷,看不过圆满,给了甜枣就给一巴掌。
昭阳迷蒙着喊驸马名字的样子真是能把人心疼碎了,素日看着和平心中却还是存了死志,都因着孩子撑着呢。大病一来,人就压垮了,索性不挣扎,只愿随了驸马去。眼瞅着人越来越虚弱,只有听到驸马名字才有反应,她和母后才想着出昏招。只是寻的人都差了些,又怕真的冲撞昭阳,玷污昭阳清白了,才才迟迟未动。
“民女参见太子妃,娘娘千岁。”此刻做女装的凉长长跪在地行礼,她……回洛府了。昭阳,她回来了。
“快起快起。”太子妃把人托起,细细打量。虽有些女气,但这眉眼这身高这浑身气度都好,都好!驸马这张脸做男子时是玉树兰芝的,做女子时竟然也丝毫不违和,是个俏佳人!“你可知要做什么?”
“要为娘娘分忧,要为公主分忧。”凉长长低下头去,低声答话。百姓不得直视皇室,这是规矩。她故意变了声音,现在的声音更像女子,清脆好听。
喉结处她服了些药,短期内变小些,两三天不碍事,但是半月后,她的嗓子就会越发嘶哑,发声艰难,然后就。
锋驹在她服药的时候转过身去了,看着揪心。
“你叫声昭阳听听,压低些声音。”太子妃琢磨着她能做到哪一步。
“公主名讳,民女不敢。”凉长长后退了一步,赶紧弓下身。正常百姓也是不可能直呼公主名讳的。
“不必担心,本妃让你唤,你便放心。”太子妃抬站在她面前停下,还是在打量。“说一声听听。”
“昭……昭阳。”她压低了声音,正正好是那个音。
太子妃听到这两个字,脑子嗡嗡的。随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姑娘能用。
“民女名为元孤舟。”
“沅,哪个沅?”竟都带了沅字么?
“元气的元。”
“好名字。”是好名字,只是后两个字单薄了些许。“你既然来就是知道要做什么了。”
“还请娘娘明示。”凉长长头低的更低些,只看向太子妃银丝粉蝶绣花鞋前头那一寸地。
“本宫要你做一回驸马之身,把昭阳公主从昏迷中唤醒了,自有你的好处。”太子妃又抬起她的下颚,“倒是精彩自信些,驸马是个意气风发的人物,小家子气相不可有。”
凉长长这才直了腰杆子。
太子妃又再打量了她,带了些怀旧,“稍后会有府上管家老人来教你驸马姿态习惯,公主身边的大丫头新语会过审,姿态过了,她自会妆点你。你且记着,此刻起你就是驸马爷,必然男儿气些。不会就多看多问,没时间给你拖沓。”
“是。”凉长长马上用回她本常的声音,回的也是肯定,背脊挺直,和太子妃对视两眼后移开视线。
是了,这感觉就对了,转换的不错。
太子妃抬手让贴身婢子带了她去找管家,随后就去了昭阳房里,心里只祈祷一切能有点子用处。
管家接了命令早早候着,心中并不把能找到和大人差不多的人选当真,何况还是女子。公主病倒,府上依旧要操持,外头铺子也不能乱,不能让大人留下的遗产乱套。
待真见着人了,管家哑了许久,老泪上涌竟是红了眼圈子。
像的,真是像的,难道大人还有个嫡亲胞妹在世?
管家按下心中种种情绪客气教导,见她改正极快,只除了妆发赫然就是大人归世的样子,心中有了盼头,倒是真觉得有几分可能能把公主从死门关头拉回来。
再到新语那儿,是刷刷就落泪,竟然是语未到就先泪流满面了。“姑娘,我为你正妆。”
“劳烦新语姐姐了。”新语这样,凉长长也心里难受,一时间也只是坐在那,等候新语拿衣服给她盘头。
一边梳妆,新语就一边把公主和驸马相处细节说与她听,新语所看到的就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俩,细节太多了。
凉长长也重新在新语话中明白了不少她不曾注意过的细节,新语说了不少公主的心思,凉长长听得心里酸涩。她控制住自己在新语面前不要有其他情绪,只是一一记在心中。
“都像,只是清瘦的过头。像驸马爷重病的时候,苍白过头了,我为姑娘多铺着粉,公主醒了看着不会心揪。”新语为面前的姑娘上了脂粉,这苍白脸色看着红润很多。“可是身子不爽利?若是缺什么,办成事了都可与太子妃说,太子妃人善,会允了的。就是要宫中太医为你诊治也不是不可……”
“多谢新语姐姐好意,我这体弱天生的,总是这样,只看着磕碜实则还好。”凉长长笑着谢了。
“罢,也是要看你自己。只是待会公主就托你……试上一试。”把人从鬼门关开回来。
“孤舟定当尽力!”凉长长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歉疚兼并感谢,谢新语为昭阳尽心力。
理论来说这一切很玄学,若真是能把人唤起来是最好,不能她也可以近身把把昭阳的脉,看看什么情况。
新语忙扶起,带着人往公主房里去,太子妃就在公主外间候着,再核实无误就会把人带到公主内府去。
太子妃见了装扮后的凉长长,沉默了会,随即用正常声音说:“妹夫来了,你来看看昭阳罢,这丫头躲懒呢。”
然后把人往里头带。
那句妹夫来了就是说给昏迷中的昭阳听的。
凉长长跟在太子妃后头,一步一步接近内屋床上躺着的人。
从前的昭阳有多美,现在的昭阳就有多憔悴。面目黄瘦,脸颊略略凹陷。其他能被照顾的还是被照顾的很好,新语时时喂水,悉心关注着的。
凉长长绕开了太子妃直接往昭阳床边去,拉起昭阳的手,泪涌唤一声:“我来了。”
顺手做不经意,把另一只手掩盖着把脉。
太子妃本有些没反应过来,怎的就越过她去了,但听到这句话后,完全知晓了。是该如此,如果是驸马,就是直接奔向床边的,小丫头竟然也通些心思。
凉长长抬手为她顺了顺鬓发,指尖微微发颤。“这晴天白日下是哪个赖床,竟然还睡着呢……熙儿该要左右寻你了,快快醒来吧。”
这一句罢,太子妃和新语都跟着难过,转过身去拿帕子擦眼睛。
昭阳公主丝毫没有反应,还是眉目紧闭。
“怎就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把自己亏待成这样。”凉长长把了这脉,心里明白了什么叫存了死志。昭阳身子最亏欠的是心神,以至于病凶有机会入侵。如今是人不愿意醒,连带着身体也消瘦下去了,本身没有什么大病但就是死气沉沉。
太子妃有些失望,也没反应啊……
凉长长不管,继续说:“我们说会话罢,若是不想搭理我,你就听着。只是话说完可就不许赖着了。”
凉长长说的越发柔和,犹如夫妻俩耳语般。
“闲云斋上了新的史学雅集,瞧着你可读个小半月。京城东门开了间糕点铺,虽比不得内造的但也算别致,醒来了养好身子不若一块去试试?若不醒来,你说该错了多少好吃好玩好用的?”
新语感叹这变通能力,这都是她说与她听的,到了这姑娘嘴里颇有那么回事。
是呀,公主,快起来吧。
“咱们一家人种在院子里的树,如今粗壮不少,耗费了你很多心思罢?……”凉长长絮絮叨叨的,就从琐事说起。不过都是新语说过的,为的是不让人起疑心。
许久,还是没什么反应。凉长长停了下,深呼吸道:“我一直不信命,但你真真教会了我什么是命。左右是命给的缘分,那就欣然领了,只是欠你太多,若是样样细数怕是一时半会说不完。”
凉长长跪挨在脚榻上,双手附在昭阳右手上,一字一句说:“莫睡了,快醒来,我还想为你梳妆呢。”
凉长长和在场的人都屏息等着,但还是没反应。
凉长长心往下沉。
太子妃转身招了她出去,略略有些疲惫,吩咐道:“你是最像的了,如今哪怕公主不醒,你时刻跟着照顾,算是为驸马尽心。一时半刻许不得作用,再看看吧。”
太子妃做这般处理想的就是要一点一点试,试到不能再试为止。
随后三日,凉长长都由新语带着照顾昭阳。凉长长这才有空看到府中情况。这两年府里头如旧,她死遁了府里半点没乱,这多数归功于公主管制的好,如今公主这遭病了,下人多少有些惶恐。不过好在府里老面头多且忠心,女主人病倒了没出差错。
又两日,太子妃于公主再次召见凉长长。
“你……”太子妃默了片刻。“且再试一次,此次不成,去留依你自己,若要走本宫也断不会亏待,该给的赏赐届时新语会打点。”
“这回你单独和她说话,我们外头等着。”她去佛寺求了恩典,大师说要有贵人单守才得转机,左右不过一下午,全数人在外面候着,放她和昭阳一块也无事。
凉长长有些错愕,竟然这么放心?不过也好,这样她和昭阳能单独说点话。人她会守着,到昭阳醒了为止都不会离开。
事情就按太子妃说的办,一堆人尽数出去了,就凉长长在房里。
凉长长于床边坐下,握着昭阳的手。“这会就我俩,我跟你说说悄悄话,去去沉闷。”
“我去了漠洲,那儿的风土人情和这儿截然不一样。还记得前几年漠洲上贡不少东西,你独独喜欢吃那儿的拔丝剌枣,甜丝丝的你喜欢得不得了,说是吃了心情都能好三分。那时你我争论到底是枣本身就甜还是加了太多糖分,两人谁都没吃过生枣就偏生争论,后来你与我置气半天没理我。新语说你要想吃底下保管有人送来,你收了气,说漠洲太远,生的运到京城太折腾人,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到漠洲吃了生的枣,确如你说的是枣本身就甜,比京城的还要甜,那皮比京城的还要薄,一口下去甚是清脆,估摸你会喜欢的。”凉长长有些失神,“这辈子都忘不了当日你说生在这皇家总有股子撕扯劲儿,得到最好的也总得不到最好的,这辈子是圈在京城了。”
“当时我还以为你伤心想劝慰两句,你马上笑了,说这就是天命安排,在皇家已然强过无数人,再感伤就是矫情有违天理了。你说……你已然得了最好的了,吃不着枣不碍事情。”凉长长有些黯然,谈及往事总是有不一样的感触。
“后来有机缘去漠洲我就多看看,多存些故事,虽说当时觉着这辈子不会回来了,但还是想多看看,存了我是你另一双眼睛的心思。如今种种,倒是给了我机会了。”
“漠洲有戈壁,大风一起,整片沙漠就像被掀起来一样,那翻天的黄沙直直把人盖了过去。只见过一回便再难忘记,后来身子骨不好,就没怎么动弹。现在不合适,不然我也可以画下来给你看。”
“我存了不少史书,放在住的地方,回来匆匆忙忙的,书都在漠洲,里头还夹杂不少地方传奇,没能带给你有些可惜。”
“还有……漠洲不少奇装异服的外民,那街市挺热闹的,打破了从前觉得漠洲是个穷苦之地的偏见了,可见再差的地方也有几寸繁华。那些外服习俗使然绣很多野兽纹,什么虎纹,饕餮纹之流,别有风味。”
凉长长探了探昭阳的额头,为她捏了被子,把她手放进被子里暖和着。
“现在想想,我这辈子穿的最舒适的衣裳不是名铺子那些寸值千金的华服,而是你为我做的衣裳。从前只觉得重重心意,现在想来是心意与情意并重,里头藏了期许呢。”
“你待我情深义重,从来都是体谅我。是我配不上你,还与你说了不少谎。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把自己磋磨了。”凉长长到这地步了,不可能不知道昭阳如何待她的,情深义重四个字是说不完的。
“那年给你梳未出阁的发式,是想你再有未出阁时的轻松与欢乐。为人妇总是多了不少操心的事,而这些原本你可以不必挂心的,受了我的拖累。府上的事情人情来往你都操心,个中担待了多少啊,我能那般闲散都是你助力……后来我走了,是想你轻松些,这样我就能放心些。”
“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你我到如今这地步,怎么可能回到从前那样,只是我希冀呢……只求你过得好,不仅是物质上头的锦衣玉食,更是心里畅意自在。”
凉长长咬了咬牙,道:“我撒了个弥天大谎。”
“我是个女子。”一字一字,手握紧,等这句话说完才松了,因为摊牌而松气了。“有些事情一开始了,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对不起呀。”
“你大可气我,我都能受得,你起来把我发落了也可以,别这般躺着。你别去,我还没走……孟婆不舍得给你喝汤。”
凉长长说着说着自己就哽咽了,伸手抹去顺着脸滑下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害,说着说着还伤心了。”
然后就是久久无语,凉长长滑坐在鞋塌上坐着,看着前头,眼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她很久没哭过了,一哭收不住。
凉长长没敢放肆哭,一会又收了情绪,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做无事发生状,“不闹你了,早早醒来才好,等你呀。”
又呆了会,转身推门出去。院子里一院子人都抬头看她。凉长长摇了摇头,太子妃长叹了口气,颔首表示知道了。
“娘娘,我明日再来。”凉长长行了礼,在太子妃同意后退去。
谁都没注意到屋内的昭阳眼角滑落了泪。
此后又几日,凉长长都被安排去守着昭阳,有时是为她读读诗集,有时相顾无言。
房里一点儿也不冷,因为昭阳病着这房里比平时还要暖和一点。凉长长带了帕子,偶尔咳嗽攒着,拿了帕子就是几点红。
她又有点不适应了,断药又服了喉咙药,加上在公主府调治不便,身体再一次垮了,这次垮了比过往的哪一次都汹涌。
再待久,她估计就要说不出话了。
昭阳呀,快醒来,这回她可能真要不行了。
五日又过,外头传来高玉泽昧了救济粮,圣上震怒,命人捕了回京,然后便是赈灾命官换了人。
所有人都没料中是谁能替了这风光霁月的高大人,听到是谁以后更是一片哗然,这人凉长长很熟悉,正是周哲礼。
周哲礼离开京城还能被赋予重任一日震惊了不少人,但是没人敢动作,拉拢什么的都没有,只是赋予这位置该有的尊重。都是人精了,高玉泽会不会出事是两说,何况高太师还在呢,轻易变动是往刀尖子上踩。
凉长长知道些,但也就是高玉泽出事以及周哲礼替了高玉泽的事情。她不知道说啥,现在局势有点浑浊,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按着高玉泽的设想在走,只能祝高玉泽好运,也祝周哲礼好运。
另一头因着高玉泽出事,太子也波及被查。太子妃有感,自觉不能再在公主府呆着了,在宫里传召之前便预算回宫,存有一丝体面。
这日清晨,太子妃、凉长长一行人均在公主房里。太子妃再隔一个时辰便回宫,宫里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放心会再派人来的。
太子妃心里放不下昭阳,又想起宫里一片愁云惨雾,心情低落。要走了还是舍不得,早起来昭阳房里瞧,把凉长长喊着是有遣散的意思。她不在,不敢留着生人在昭阳跟前,加上最近局势动荡,难保这人不受贿赂对昭阳不利。
太子妃倒没上来就说不留了,只是让凉长长跟着她往床头去。
“昭阳,嫂嫂该回了。宫里事多离不开身,回头平静了我再来,后头就由母后的人来照顾你。”太子妃难过地绞了绞帕子,道:“妹夫和我一同进宫,我说与你一声,他不在是在宫里忙,帮你皇兄办事情。”
“驸马,和昭阳说两句,稍后就进宫去吧。”太子妃回身用眼神示意凉长长,让她上前交代一下。
凉长长愣了,这是……随后连她也带离府的意思!?
太子妃见她木桩子一样没动,又示意她去。
凉长长咬咬牙,还是上前去了。“昭阳……我……也去宫里忙,你快快醒来,醒来了便叫人往宫里递信,我定马上回来。”
凉长长又道:“熙儿也在宫中,就等你醒了。”
依旧没动静,太子妃也认了,凉长长也快要认了,脑子里在想还能有什么方式再拖会就好。
就在众人就要失去希望的时候,昭阳手手指动了动。
凉长长瞪大了眼,脸上瞬间蹦出喜意。新语也注意到了,一时间忍不住放大声音。“公主手指动了,公主醒了!”
“昭阳!”太子妃看着床上的人缓缓张开眼,正急着上前去看,却见那姑娘挡住了昭阳的眼睛。
“慢些,许久没有睁眼,忽然睁开了伤眼。”昭阳已经躺了不少时日,如今现在还是□□的屋内,光线虽然不是太明亮,但对一个病人来说是有侵略性的。
凉长长转头看着新语,轻声的说:“请太医来,并取块纱巾罢。”
新语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声是,转身去取了。
凉长长感觉到她的手心被昭阳的泪湿,有些烫有些灼。
“让你担心了。”昭阳轻声道。
“哪的话。”凉长长握着昭阳的手紧了紧。昭阳这是没反应过来她是‘假’的,以为她还活着那段日子。
好个心细的姑娘。太子妃心喜,这回了宫她也放心些。
见那姑娘还在那蹲倚着为昭阳遮目,心知待会儿新语带着太医来了,只怕那里忙的不开交。因此只在不远处轻声唤:“傻昭阳,可把父皇母后、我和你太子哥哥急坏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菩萨保佑!”
“是昭阳的不是,让大家伙担心了。”昭阳脑子身上都不爽快,昏昏沉沉的。
“不说那些虚无的,看你醒了我就心安了。”太子妃真真松了口气,人醒了才好人醒了才好。
一会新语拿了丝巾,又叫了太医过来。
“先闭上眼,围了丝巾。”凉长长敦促她闭眼,然后想松了她的手为她绑了丝巾,可昭阳横竖没放手,因而只能由新语来。
昭阳透着纱慢慢适应光线,眼睛舒缓了第一时间就侧头看她身旁的人,隐约瞧着是清瘦的,轮廓是他。
身边侍女们全都忙活起来了,下去打点一切应需之物。
“微臣叩见太子妃、公主殿下。”此刻太医在门口外候着不敢入,现在是征询能否进来。
其他侍女拉了细纱帘子过来做遮掩,这屋里头的哪个能轻易见外男?
太子妃正要说进来吧,就被昭阳夺了话去。
“先别进来。”声音弱,但却十分严肃,转头向着凉长长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让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了。凉长长赶紧起身跪在床榻边,低着头不知道要做什么言语做什么表情,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一时间很尴尬。
太子妃一瞅这话就知道该说真话了。“这位是元姑娘,和府上有些缘分。先前你昏迷左右陷在里头,我只能拿了愚蠢主意,想借了这缘分来把你唤起来。”
有些缘分,能有什么缘分……不过是长得像。
“快别这样说,多亏嫂嫂我才脱了阎王殿。”昭阳知晓再多说什么,太子妃该尴尬了,因而也不再说什么。
“熙儿如何?现在没有为难的吧?”昭阳想起熙儿同她差不多一起病的,她倒下时熙儿正是好转没大痊愈,现在反应过来是头等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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