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2）

皇后笑道：“你不过一介商人，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你原不知，那些个臣子，御史尤甚，最是喜爱沽名钓誉的。圣上此话一出，必定有些人拼着官职不要，也要大书特书，说白了竟是拿圣上给的官职给自己邀名呢。”

德曦始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如此，微臣懂了。娘娘兰心蕙质，臣万般佩服。”

皇后得意道：“你日后要谋出身，这些道理都要从头学起的。如今且不急，你先与我说，他们要废我这皇后之位，必要推一个人来继位，你可知是哪一个？”

德曦有些踟蹰道：“管她是哪一个，总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

皇后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不看那施贵人进宫是冲着什么来的？老太妃是必要捧出一位她中意的皇后的。也是圣上圣明烛照，体察到了她的用心，刻意冷落那施贵人。若圣上惑于美色，现如今老太妃就敢压着圣上，让他给那施贵人封嫔封妃了。”

德曦晓得此番是不能隐瞒的，因此压低声音道：“老太妃虽然年迈，却还不糊涂。那施贵人德薄资浅，又无宠爱，硬抬上去，怎能服众？此番她的人提的是淑妃。”

皇后闻言一愣，显见没想到竟是淑妃：“我以为他们定要提皇贵妃的。除我之外，属她地位尊崇，又有儿子傍身，说不得真有一二分可成。”

德曦忙安抚道：“娘娘言重了。皇贵妃便是再生十个儿子，也越不过娘娘去。依圣上和娘娘的情分，想必不日就能生下一位太子。本也有人提皇贵妃的，但老太妃那边的人说她原是叛臣之妻，二嫁入宫，不可正位中宫，给驳了。”

皇后听着直笑道：“裴氏也有今天，委实叫我出一口气。怎的没人提起贵妃来？”

德曦笑道：“人人皆知贵妃沉迷观星，钦天监都嫌她抢了自己的活计，谁肯为她说话？”

皇后笑个不住，连问道：“下头那些妃子没人提及吗？”

德曦见皇后大乐，乐得凑趣道：“再往下只得两个主位。琳嫔不必说，谁都晓得她是娘娘的人，若要推她，何必废您？德嫔倒有人提了，只刚提出来，早有人呈上了德嫔亲爹亲写的折子，里头力陈决不可立德嫔为后。若立德嫔为后，他便将德嫔逐出族谱。”

皇后一愣道：“我竟不知德嫔亲父待她绝情若此。”

德曦悄声道：“德嫔父亲自是爱护女儿的。奈何他素来深恶圣上，德嫔入宫一事他就百般反对。无果之后甚至不曾入宫谢恩，也决不见圣上面。圣上因宠爱德嫔，给他赐封爵位，他坚辞不受。就连此番上书都是托人呈送的，自己一面不露。”

皇后若有所思道：“世间竟有如此父女，我算开了眼了。算来矮子里拔将军，竟也只有淑妃，除却无宠，竟没什么大过错……”

她正待说下去，忽有宫女进来道：“娘娘，老太妃那里派了宫女来，请娘娘过去吃茶。”

皇后听了，不敢耽搁，忙令德曦速速出宫，自己重匀脂粉，披挂首饰，款款往老太妃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