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2）

曼丽拨嘴不动道：“难不成施家不给他们放月钱不成？他们既领这份钱，干的便是这份活，多等一时三刻也是他们的本分，要你来操这份心？”

斯德知她和自己别扭着，也不恼怒，只过去携了她的手，千妹妹万妹妹地着意讨好着，总算逗得曼丽开颜一笑。斯德便借机牵了她往外走道：

“好了好了，笑了笑了，那便是不恼了。我们且去吧。烤肉最不消化，吃得太晚停了食，你可要不舒服了。”

曼丽依旧扁嘴道：“我便停了食闹起肚子来，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只管做好人，体恤那些下人，全不管我。”

斯德让她闹得无法，只好搂了她的腰，强着她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你这话可就冤死我了。我明明是一片体恤你的意思，你却全想到旁人身上，可是叫人寒心的很。”

曼丽自他怀里扭出来，斜了他一眼道：“别动手动脚的，怪羞人的。你这个人，最是烂好人了。你要当真是挂怀我，不是照拂那帮下人，你现赌个誓，我就信你。”

斯德叫她说得怔怔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朝她笑着。曼丽见他窘得很，方始顺了口气，又去牵他手道：“生我气了？”

斯德笑着摇头道：“不敢不敢。”

曼丽又去摔他手道：“不敢是几个意思？哦，我晓得了。原不是不生气，乃是不敢。”

斯德说她不过，只好笑道：“你总是如此，别人一番好意，都叫你曲解得不像个样子了。”

曼丽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她本就脾性不佳，在斯德面前，性子还要比在父母跟前更骄纵三分。斯德也不敢随意兜搭她，怕她发作。因此两人竟是一路无话，默默行到亭子里去。

那亭子临着湖，正是个夏日推窗垂钓之所。如今叫丫鬟婆子打扫出来，映着外头搓绵扯絮的雪景，竟是光辉夺目，远处湖边还有数十枝寒梅，红艳艳胭脂一般，远远看去分外娇艳。两人一时携着手都看住了，待到仆妇们拿了除过烟的松枝子进来，预备放到铁炉中，两人才回过神来。

斯德便安置着曼丽坐到炉边，一面自接过麂肉，不许她动，一面吩咐道：“别乱动，看火星崩在身上。”

曼丽便要那麂肉道：“烤肉非得自己烤着吃才香甜。”

斯德自是不肯给的，生怕她使不惯刀，伤了手，到时又是一场风波，因笑道：“妹妹是个金贵人，做不来这些粗笨活计，仔细不留神割了手。还是我服侍你，你且吃现成的吧。”

曼丽因他说要服侍自己，心下也欢喜，便不闹着要肉了，只吩咐一旁的仆妇筛了酒来，放在炉上慢慢热着，预备两人要喝。斯德便挽起袖来，先将那肉切成整整齐齐几条，又割成小块，串了铁叉上，放在铁丝网上慢慢翻转炙烤。待到油脂渗出，滋滋滴下时，便从叉上取下，放在曼丽面前。曼丽手边自有小碟，里头盛了酱油大葱芫荽，蘸了便可吃。

因这肉是斯德亲手烤的，曼丽不免捧场，一时竟吃了许多。斯德见了心喜，便叫人另换了把薄刀来，改横刀片肉，片得飞薄，也不用叉，只往铁丝网上一放，略一烧烤，肉边微卷，便马上夹起来，薄薄洒些椒盐，递给曼丽。曼丽一试，果然鲜美异常。吃完后，她忙把小碟又伸到斯德面前，斯德便又片几片。他一壁烤着，曼丽一壁吃着。斯德忙得满头是汗，却还没吃上几口。曼丽肚子里却已装得结结实实了。

斯德烤了半晌，也有些疲乏，又兼坐在火炉边，热烘烘一头汗，只觉口干得很，便放下叉子，擎起酒杯要往嘴里倒。曼丽忙拦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