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多面(大修)(1/2)
第97章多面
一场讨论没有进展,这间纯白无窗的病房里,气氛阴暗沉闷得如同暴风雨的前夕。各人想着各人的念头,为同一个问题发着不同的愁。
瞿家三人各自想着如何来解这团“乱麻”,而江与城思考的是,这团“乱麻”和她有几两关系?有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想着想着,就走了神。
在江与城对面,瞿敏安撑着左手坐在床边,身体前倾微蜷脊背,右手纤长的手指像是无意识地卷弄着耳旁的秀发,丹红的指甲划过深红的唇边,浓厚的睫毛如羽扇投下阴影,头颈微垂,这个角度能看到双颊微陷,标准的鹅蛋脸也因这支棱的颧骨而添了几分冷厉。舒鹤年坐在她身旁,脸微微侧向床上的人,眼神没有聚焦,一双桃花眼却因这迷离而显得脆弱而多情。而陷在枕头中的瞿靖安面色苍白,眉头蹙成了沟壑,下颌线分明。
江与城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内心的天人交战还没能分出胜负,大脑突兀地就开了小差。“这家人的颜值都好高啊!”她心里暗自感叹。颜和钱,江与城的两大死穴,被狠狠地击中其一。
晃神的这几秒,江与城放弃思考,想不再纠结这些利害关系,跟着感觉走。“所以,我该怎么做?”她决定,只要不是让她去做什么九死一生的极危任务,看着都是美人的份上,她还是愿意考虑考虑的。
“不用!嘶——”瞿靖安抢在他姐之前开口,还因为说得太用力,牵动到了伤口,而抽了口冷气,“这里不比外面,不知道守着多少特殊,乱用能力风险很大!”
瞿敏安嗔怪地瞧了瞿靖安一眼,展颜一笑,瞬间驱散了先前的阴影。“靖安说的对。你已经帮外面够多了,现在只要保护好自己,等事情结束就行。”声音温柔而真诚。
“是、是吗?”江与城惊讶地瞪大双眼,之前这又是道歉,又是推心置腹,又是美人计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要被临终托孤,啊不、临危受命了。“你们没问题吗?”
“我只能说有胜算。虽说家里几个长辈栽了,但瞿家又不止我们这一家。遇到这种大事,亲戚朋友都不会坐视不管的。”瞿敏安话说得很淡定,“等忙过这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后,请一定给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表达一下感谢。”
这姐姐说了一大堆话,又回到了瞿靖安一开始的意思,江与城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不光她不明白,瞿靖安也不明白瞿敏安为什么要在这风口浪尖上,把外人带进保密部门里,说这一堆无用的话。“我还以为你是想让她做些什么。”在江与城走后,瞿靖安对他姐说。
“我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瞿敏安看得很清楚,郑家犯了大忌,动用了非常手段,一旦暴露便不可能再容于世人,甚至用不着瞿家出手,多的是闻讯而来的人想把他们踩下去。而瞿家处境看起来危险,但他们赖在国安部不走,于公于私景明都是要保他们的,毕竟是他被误导,错误布置了安防力量,往严重的说是失职。
但是,这是常规的思维。就像此前从未有人想过还能用这种非常规手段对付竞争对手,就怕事情再有个万一。更何况……“这次之后,大家都算看到异能力的力量了,对异能力的政策肯定会有调整,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了。”瞿敏安握住了瞿靖安输着液的那只手,摩挲着,想给这截因为液体流入而冰凉的手腕传递点热量,“靖安,姐姐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丫头年纪虽然有点小,但性子我看不错,头脑也聪明,先打上咱家的标签,再带在身边养几年,也是一股不错的助力。”
瞿靖安被她这挑童养媳似的说法搞得苦笑不得,却没对她三两句话便把别人的未来给规划了这事有异议。“不管怎么说,用来跑路是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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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鹤年送江与城出门。
这人秉持了和他表姐一脉相传的傲慢,在守在门外的制服男拿着登记表堵上来要求江与城填的时候,直接劈手夺过了那页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
“哎您这是!”制服男苦着脸,着急上火。
“回头给你,我先送她回家,我家人都在这里,跑不了。”舒鹤年懒洋洋地说,带着江与城往外走。
“舒公子,您就别为难我这个小科员了……”
“卡拿来。”舒鹤年无视了制服男的喋喋不休,站在电梯前,朝他伸手。这电梯得刷卡才能进。
制服男挺直腰背,双手捂着口袋,一副要抗争到底的姿态。
舒鹤年冷笑一声,半眯起双眼打量了制服男一圈,说:“我知道你的名字。”语气平平,却似乎带着某种威胁的意味。
制服男有些慌了,说话都打起了磕巴:“这这、这不可能!”
舒鹤年只是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说出后半句:“还知道你家住哪里。每天上班很累吧,还要接送儿子上下学……”
“别说了!”制服男惊恐不已,颤抖着掏出门卡,像扔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直接扔进了舒鹤年怀里。
舒鹤年接了卡,便不再“调戏”这惊吓过度的小科员,刷卡进了电梯。
饶是江与城再对这部门的纪律管理没概念,也能看出瞿家是什么样的地位了。
官僚机构也是人组成的,也许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是冷冰冰的,但从内部和更高的角度来看,显然又是不同的面貌——昨天,她从内部看到了一个很逗的普通大叔,而今天,她借着瞿家的高枝又看到了一个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小科员。
以权势挑战制度,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她想。
“你不高兴?”
坐上副驾驶的江与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愣。她看了看一旁的舒鹤年,余光扫见了车窗外缩着头站着的制服男,想了想,委婉地说:“唔,就是感觉,你们家人还都挺凶的。”
“凶?”
“嗯……就是有点厉害的意思。”江与城弱弱地解释道。
“嗤——你直接说比较蛮横吧。系好安全带。”舒鹤年启动了车辆,等江与城乖乖系好安全带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直接“飞”了出去。
开出去好一会儿,舒鹤年才又多解释了一句:“其实凶的人只是我,敏敏姐是学我,她平时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当下的情势需要我们强硬起来罢了。装柔弱讨怜悯的角色,有瞿靖安一个就够了。”
“这样啊……”江与城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在家族危亡时不得不扛起家族重担庇护幼弟幼妹的温柔而坚韧的女性形象,却怎么也和气势凌人的女公子对不上号。不光瞿敏安,就连舒鹤年的“凶恶”形象也和两天前的晚上一起吃宵夜玩游戏、有说有笑的年轻人对不上号。
大概,人都有几副面孔?
在车里的气氛冷下来之前,江与城的手机响了。
刚一接起电话,叶洲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总算是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吓死我了!”
江与城联想到之前给瞿靖安打电话也不通,猜测:“可能,我刚刚在的地方屏蔽了信号吧。”
叶洲:“你去哪里了?”
“我刚刚……”江与城下意识地去看舒鹤年,却发现他正直直地看向她的手机,吓出一身白毛汗,“你看路呀啊啊啊!!我的妈,你还记得自己在开车吗?”
舒鹤年若无其事地回过头,除了车开出一条“s”线外,半点没露出奇怪的神情。幸好初一上午的街道没什么车辆,不致于新年第一天就出事故。
叶洲:“怎么了怎么?阿姨在那边吗?喂喂?”
江与城跟叶洲简单解释了下现在的情况,说完很快回去后才想起问舒鹤年:“咱这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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