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2/2）

“是啊。”照顾是在照顾，可他还是摇摇头“可我并未做好。”

重雪芝看着他。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不管你有任何危险，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宇文穆远注视着她“可是，这次我真的害怕了。”

“这次丰城一事是很凶险，可你还是来救我了。”重雪芝还是很感激他的“你还亲手杀了丰城。”

“那万一还有其他人呢？”宇文穆远不得不考虑，他总觉得那个鲁王还会对重火宫有所动作，且华山那次若不是上官透正人君子，那……“我现在真的接受不了，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再伤害你。”

“穆远哥，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以保护我和重火宫为己任，可是……”

“我说的不是重火宫。”宇文穆远断了她的话，有些话他该对她表明，希望也借此断了她的癔念“我说的是你。”

重雪芝放下了手中糕点，她没想到他会在此刻说出这番话。

“华山时你中了迷情毒，那种东西很过分，需得……虽然我没有，但事实上也是轻薄了你，于情于理我都要负责，而且我很愿意，只是不知你的想法……”宇文穆远并不打算不负责“我知道现下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哥哥，照顾你，保护你，又或者你觉得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大护法的身份。”他今日就全部摊开了说“可芝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一起生活、习武、嬉闹，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情我从来没和你提过，但并不代表我从来没想过。”

重雪芝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垂眸，目光闪烁。

“以前我都是以哥哥的身份保护你。”宇文穆远继续说到“但我希望从今往后能换个身份，守护你一生一世，可以吗？”

重雪芝也明白他今日的表白是不容自己逃避，收回手“我……”他们都觉得自己痴恋上官透是病症，自己现在也有些恍惚这份感情是否真实，但她内心中从未想过宇文穆远。

“当年，不用着急回答我，因为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份难以放下的感情。”他并不想完全否认重雪芝对上官透的感情，因为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力“你当然还是可以想着他，我会给你时间，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同意与否，等你想好的那天，告诉我便是。”

重雪芝手指划过自己另只手的手心“其实，我也想忘记他，可是我发觉，我根本做不到。”她也坦诚自己的心里话“你们都觉得这是我的癔症，可我自己知道这种真实感有多真，我没有办法当他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更没有办法接受他要娶别人的事实，所以穆远哥，我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明白。”宇文穆远心中难受，看着心爱的她为了根本不看她半分的男子如此泥足深陷，自己却没有半点办法“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忘记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你再为他伤心难受，芝儿，有些事你还是要面对的。”

重雪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要自己正视现实，轻言“穆远哥，你知道吗，有些人，他真的很奇怪，明明心里没有你，却让人无法放弃。”

宇文穆远一直看着她，她的伤情“是啊，可有些人，更奇怪，明明心里全是你，却又抓不住你。”

重雪芝没有看他，自己内心的伤痛依然那么深。

……

几日后，相州。

薛烈站在书房画像前。

太史诚站在身后：这个花无情真的很美，但她不是柳娇花媚，而是清冷如月，让人自惭形秽的矜持仙雅“王爷，东都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华山将货送来；镐京方面也证实重雪芝与宇文穆远已离开镐京，想来是要赶回重火宫。”

薛烈单手后负，另只手摸着十八子“好。”

太史诚稍有迟疑“殿下，是否要再考虑一下，妻凭夫贵，夫凭妻贵是一样的道理。”真的要那么做吗？此事对您也有损失“且这桩婚事已经上达天听……”若国师与定国公联姻成功，那对你而言也是很大的倚仗，特别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

“就是因为上达天听才更要进行到底。”薛烈很平静“圣上被蒙蔽，姐姐亦被上官透的花言巧语蒙蔽，本王有责任拨乱反正，大义灭亲。”

太史诚躬身在后“殿下……”

“先生，别忘了，你是本王的谋士，该尽心辅助本王，而不是告诉本王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为。”薛烈望着姑射仙子画像时表情温和，但转过身时表情略有狰狞“如果记不住这点，本王也是不敢留你的。”

“在下不敢。”太史诚惊惧的更加低头，前一个鲁王谋士的下场他也是知道的。

薛烈深吸一口气，转着手里的手串“希望丰漠不会让本王失望。”略微昂头“至于傅绎，也该给他一些教训，锦衣卫是天子近臣，但也只是一个、臣！”目露凶光。

太史诚心下也明白：殿下这招对于接下来的计划也是一石二鸟，直接让断了花无情在朝中一大臂膀，傅炳死了，傅绎年纪轻轻不可能继任傅炳的权位，二来也让上官透花无情无暇顾及重火宫，也好方便丰漠行动。

几日后，丑正时分，有人敲了无情的房间。

因为义诊忙碌，她丑初时才入眠，坐在床上有些昏沉。

慧娘疾步而来“主子，傅绎大人飞鹰传信，傅炳大人中毒，危在旦夕。”

无情原本的昏沉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