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 1(1/2)
香奴看到梅十一的时候都懵了。
他家大爷梅聘再一次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死而复生了!
小奴儿恍恍惚惚地记起有一夜他给梅爷守灵,洛原忽然来访,此人细心入微的跟他说:“你也累了,就让我守吧!”
小奴儿觉得不好意思,可架不住人家强烈要求,只好答应,现在想想,梅大爷大概就是那时候,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只是什么时候他俩关系好到同仇敌忾了?
“我哭得还可以吧?”香奴兀自愣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地上,挥起木锤子敲开一个核桃,剥掉内壳里苦涩的薄皮,将光溜溜的果□□贴入微地塞到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嘴里,紧接着他红肿的眼泡子眨了眨,鼻音很重地说,“以后这种事您老人家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这可倒好,我像被绑了票似的,一点儿跟着您老人家流浪的准备都没有。哎!可惜了我藏床底下那些铜钱,也不知将来便宜谁了!”
梅十一被绑成了祭祀品,别说一动,就是吸一口气浑身都疼。
步六孤凉檀的那一剑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是照着致命去的,这还不算什么,他好歹也是个重伤在身的病号,不能享清福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待在这条破船上,睡这么个又硬又潮的小床板,忍着颠簸和江水的涛涛声,吐得他肠子都出来了。
真是薄雾浓云愁永昼,人比黄花还瘦!
到底是谁被绑架了?!
“谁能想到啊!”梅十一一边的牙根轻轻咀嚼着嘎嘣脆的核桃仁,鼻子里喷了口气,毫不长心地感叹,“红颜祸水啊!他竟然为了个不喜欢的女人要杀了我!”
香奴一拉嘴唇,白楞了他一眼,小奴儿嘴上没说,心里铮明瓦亮——还不是你自己作妖?
梅十一继续感慨:“就是可怜谢家那小妮子了,这丫头可真是克夫的命,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出去!”
“别管她了,您老人家还是管管您自己个儿吧,好歹人家没残不是?”
梅十一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身上有伤不方便动手,他真恨不得打一顿这个越来越没家规的混账玩意。
他挪了挪头,稍微抬起那么一点儿来看向船舱窗口的人。那人侧对着床,面向窗户,长发垂背,手里握着一卷书,十分投入地翻过一页,被束腰带收拢的腰线挺拔精壮,十分完美地切合了脸部精致的轮廓。
他轻微地撇了一下头,眼角斜斜地飞起,飞快地眜了梅十一一眼,然后视线重又落回到书册上。
就那么一眼,梅十一心里忽然燎起一颗小火苗,没来由的“突突”了两下,然后做贼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他心里如火燎原,嘴上却表现的十分清高,表面上是在问香奴,可话却故意说的谁都能听见:“奴儿,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
香奴刚张开嘴,声音还没冒出来,看书的人惜字如金地回了一句:“两天。”
我又没问你!梅十一闲着没事自我怄气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可不是我先跟你说话的!”
“也不是我让你救我的!”他觉得不甘心,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香奴瞅了一眼梅十一,又愣生生地瞅了眼洛原,没来由地觉得这条船上暗流涌动,搞不好是要触冰!他下意识地一清嗓子,嘿嘿干笑两声:“公子渴了吧?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有啊!”
借着这个由头,小奴儿溜之大吉,一出门正碰上倚在门框上的严守城。
香奴没见过此人,可他的名声小奴儿是听说过的,此人心狠手辣,连太子都敢杀,梅十一的红头鼻子青头眼有一半是拜这位所赐,也不知道吃亏不长心的梅爷是什么心思,竟然找了个替死鬼买了他一条命,还拉贼上了船。
就算是梅大爷财大气粗、门多路广,也不可能把这么一位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偷梁换柱的救下来。
严守城为什么会被救下来?
还有,梅十一为什么要救他?
只有一个可能,他犯下的事儿,太子一清二楚,否则廷尉府不可能冒这么大的危险李代桃僵,除非太子首肯,而廷尉府里某个官居要职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促成了此事。
香奴见着他直打怵,没有多想,朝他一躬身,飞一般地跑到船板上,呼吸起自由空气了,徒留下梅十一对着空气长吁短叹。
洛原不动声色地翻着书,一个大活人跟咽了气儿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还比不上一个病人有活力。
干瞪了半天眼的梅十一实在是百无聊赖,隔空吹起了流氓哨,吹得曲不成曲掉不成调,这种噪音堪比闹市的大鹅子嘎嘎乱叫,可对方居然还是毫无反应,梅十一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洛原无动于衷,此人大概兵法读得熟,深谙“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不动”那套。
梅十一吃了个闭门羹,还是不甘心,又问道:“你的眼睛根本就没毛病吧?”
洛原瞥了他一眼,总算是回句话了:“我说过我有毛病吗?”
“……”梅十一被堵了个够呛,从来没在嘴上吃亏的嘴行风想方设法也要扳回一局,“我可没打算跟你走,是你硬把我拉上船的,我跟你说明白了,你这是绑架,就算你绑了我的身子,也绑不了我的心,别想着……”
洛原:“要不然把你送回去?”
梅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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