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袭击（2/2）

“当时我们都在场，我们都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对蛇说话之后，蛇就退回去了？”哈利说。

“我只看见，”厄尼固执地说，尽管他全身不停地发抖“你用蛇佬腔说话，催着蛇向贾斯廷进攻。”

“我没有催蛇向他进攻！”哈利气得声音发颤“蛇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只差一点点。”厄尼说“假如你想打我的注意，”他急匆匆地补充说“我不妨告诉你，你可以追溯到我们家九代的巫师，我的血统和任何人一样纯正，所以——”

“我才不关心你有什么样的血统呢！”哈利狂怒地说“还有，托尼不是傻瓜！只有相信谣言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他猛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图书馆。

哈利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根本没注意往哪里走，他实在是气糊涂了。结果，一头撞上了一件东西，那东西又高又大又壮实，把他顶得向后跌倒在地。

“哦，你好，海格。”哈利说着，抬起头来。

海格的脸被一顶沾满雪花的巴拉克拉瓦盔式羊毛帽遮得严严实实，但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因为那穿着鼹鼠皮大衣的身躯，几乎把整个走廊都填满了。一只戴手套的大手里拎着一只死公鸡。

“你好吗，哈利？”海格一边说，一边把瓦盔帽往上拉了拉，以便说话“你怎么没有上课？”

“取消了。”哈利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海格举起那只软绵绵的公鸡。

“是这学期被弄死的第二只了，”他解释说“要么是狐狸，要么是一个吸血怪，我需要校长允许我在鸡棚周围施加个咒语。”他用沾着雪花的浓眉下的眼睛更仔细地看了看哈利“你真的没事吗？你看上去很生气，很不开心。”

哈利没有勇气把厄尼和其他赫奇帕奇学生刚才议论他和托尼的话再说一遍。

“没什么。”他说“我得走了，海格，下一节是变形课，我得去拿我的书。”

哈利重重地踏上楼梯，转向另一道走廊。这里光线特别昏暗，一块窗户玻璃松动了，一股凛冽的狂风吹进来，扑灭了火把。他走到一半，突然被躺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他转过脸，眯起眼睛，看看是什么绊倒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胃液化成了水。

贾斯廷·芬列里躺在地板上，浑身冰冷、僵硬，惊恐万状的神情凝固在脸上，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这还不算完，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形，哈利从没见过这样离奇怪异的景象。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不再是乳白色和透明的，而是变得浑身乌黑，烟雾缭绕，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悬浮在地面上约六英寸的地方。他的脑袋掉了一半，脸上带着与贾斯廷一模一样的惊恐表情。

他可以逃走，没有人会知道他来过这里。但他不可能让他们躺在这儿，必须找人来帮忙。可是，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件事无关吗？

校长室内，托尼与邓布利多已经结束了记忆之旅，回到了现实。在记忆中，后者一直沉默不语，那场打斗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是在马尔福露出那孤傲、自信的表情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

“小马尔福先生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邓布利多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五十年前这里曾有一名成绩优异的学生。”

“五十年前的学生？”托尼感到匪夷所思，五十年前的人，到现在怕不是快七十岁了吧，而且这和发生在马尔福身上的事有什么关系？

邓布利多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拿起魔杖在空中写出了一个名字。

“你对这个名字眼熟么？”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确实觉得有些眼熟，而且很快就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名字！在奖品陈列室里，当时我和哈利提前结束了禁闭，去帮罗恩擦奖杯。有一个特殊贡献奖的奖杯上刻着这个人的名字。怎么，”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马尔福的事与他有关？”

“看来你并不了解这个名字的真正意义。”邓布利多似有所指地说。

“这个名字能有什么意义？”托尼挠了挠头发，十分迷茫“我敢说在这颗星球上叫汤姆的能有好几亿。”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只是再次挥动魔杖，漂浮在空中的字母自己动了起来，当它们再次重新排列好，变成了一个令托尼怒不可遏的名字。

“伏地魔！”他腾地站了起来，愤怒地五官都变了形。颤抖地指着邓布利多“他是你的学生？！”

他不是要指责邓布利多，也不是不明白‘人生犹如充满选择的十字路口’的道理。无论汤姆·里德尔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之所以愤怒，说到底还是因为哈利。

“对不起。”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回到椅子上。

“没关系。”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他没有任何怨言与辩解，只是叹了口气，说起了一件陈年往事“五十年前，也就是1942年。当时我还不是校长，是一名教变形术课的教授。也就是那一年，一个麻瓜出身的年轻女巫被杀死了。”

“谁？”

“你见过她，哭泣的桃金娘。她被杀死时，看起来与活着没什么两样。不过浑身冰凉，神情茫然、惊恐，像是受到了惊吓。”

“是她？！”托尼惊讶极了“你的意思是当时的伏地魔打开了密室，放出了里面的怪物杀死了桃金娘？”

“当时魔法部准备关闭学校，”邓布利多却答非所问“就在这个时候，里德尔突然跳出来说他抓到了凶手。”这次他没有等着被提问，便直接说出了答案“这个人你也认识，鲁伯·海格。他当时养了一只八眼巨蛛，里德尔信誓旦旦地说就是他的宠物杀死了桃金娘。”

“这就是海格在三年级时被开除的原因？”

“不错。”

“可是…”他回忆着《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关于八眼巨蛛的内容“八眼巨蛛确实很危险，尽管智力接近人类，但是却难以驯化。将一个5x级生物带进学校，确实…不过八眼巨蛛是食肉性动物，如果真的是它杀死了桃金娘，我不认为还能保留下完整的尸体。”

“魔法部也清楚这一点，可是迫于压力，仍然将海格的魔杖折断，开除出了学校。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才没有将他彻底送进阿兹卡班。后来我说服当时的迪佩特校长，将他培养成一名猎场看守，这才被允许留了下来。”邓布利多遗憾地说“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你已经尽力了。”托尼拍了拍他苍老而修长的手，以示安慰。随后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看上去像是发呆，但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注视着邓布利多“伏地魔不希望魔法部关闭霍格沃茨，他又恰巧得知海格养了一只八眼巨蛛，于是便栽赃陷害。他抓住了凶手，保住了学校，所以得到了特殊贡献奖。可是为什么…”他才问出来就想到了答案“伏地魔是个孤儿？”

“我真想为你的精彩推理鼓掌喝彩。”邓布利多看上去似乎非常欣慰，但欣慰的并非是那段话，更像是得到了认同“确实如此，伏地魔是个孤儿，如果学校被关闭，他将无处可去。因此，我曾猜想是他打开了密室，放出了里面的怪物。但我不认为是蓄意谋杀，毕竟，当时他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又怎么样？有的人天生就是恶魔降世，善与恶早已由他的灵魂所决定。”托尼愤恨地说“还以为是什么超级魔王，原来不过是个报复社会的杂种。他没有父母，所以就让别人也成为孤儿！”爆了粗口后，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儿，接着说道“这么说，伏地魔又回到了学校，附着在马尔福的脑后，控制他打开了密室，还吸取着他的生命？”

“不错的想法，”邓布利多说“但并非如此。根据我的情报，伏地魔目前正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

“什么？！”他再次站了起来，焦躁地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是一个人类，没有咒语可以杀死他。眼下最迫切需要搞清楚的问题是…”

这时，校长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麦格教授走了进来，她显得十分惊恐、慌乱，身后面还跟着哈利。

“阿不思…”她说，但是看到托尼也在这里，立刻更改了称呼“校长，又有学生被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