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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晟自嘲笑了：“原来我还能成为乌龟。”

“你是我的彼岸。”雷羽馨忽然把身体往前倾，“谈这么久了，都没想亲亲我吗？”

方宇晟没动：“继续聊聊我可以给你提供的意见吧。”

正襟危坐，他继续说：“年轻是你的弱势，但是，亦是你我的强势。老一辈的人一天只有半天可以用，但是，我们却可以把一天过出两天的质量：第一，你要尽快熟悉已有业务。第二，你自己策划得很对，你得开辟前景好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新项目。第三，你得有自己的人。”刚说到这里，他就否决了雷羽馨的一个认定，“不要算上我，我，并不是你的人。”顿了顿，又缓和些语气，“但我确实可以成为你的同盟，你可以高薪招聘人才，收归己用。钱志宇、蒲三才这些旧人，可以保留他们的权益，就尽量满足，如果他们真的觊觎集团控制权，那么，即便是陪董事长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你是新君，只能对不起他们。”

临走时，雷羽馨感慨颇深：“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信心去面对这些矛盾和斗争。”

方宇晟“噢”了一声：“是这样嘛？”旋即微笑，“你要相信自己嘛，再说，你背后不是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雷董事长？”想想曾经南州东郊地皮的事，方宇晟深谙雷涛的远见和定力的可怕，就算一切都不顺利，只要有这个老狐狸背后镇着，“一切都没问题的。”他最后如是说。

雷羽馨猛地握住他的手：“让我们在一起吧，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做到什么都不怕。”

方宇晟叹了口气：“辛西娅，事情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就如雷董事长一开始打算招募我，成为他的女婿，他就不知道，我早就遇到了我会和她携手的对象。现在我和孙晓静确实出问题了，可是我们的最后到底怎样，我还是有点迷茫。更不确定，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就一定可以带给你想要的。决定每一步该怎么走的确实是我们自己，但是，冥冥之中其他的安排，是天神在做。” 将她的手拿开，“先开展我们之间的合作好吗？钱赚到手，终归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确实已经越来越渴望你不要离开。”雷羽馨眼睛浮起忧愁，泪光也开始闪烁。

然而即便这样，方宇晟还是走了。

方宇晟的心，在一系列的变革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固然孙晓静给予的打击，已经让他做下某种决定，但是他更不想做雷羽馨道路上的“叶子”“蛋壳”或是“乌龟”。

车内气温有点偏高，方宇晟把窗户全部降下。春天的风带着柳絮，一团一团打进车子。他匆忙将窗户重新升起来后，这些白色的一团团，便似他自己的愁绪一下，飘浮在旁边。

下午，他在公司处理新客户联络的事情，海外一家大型环保材料公司准备这几天派遣专员过来考察学习，这一趟行程如果顺利，那么本季度最大的单子就会落在凌宇。这是凌宇公司成立后第一笔交易金额过亿的生意，利润也高达百分之二十五，方宇晟做好前期安排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7:10分。

19:45，他才带着一丝疲惫离开公司，回城的路上，他接到了苏媛媛的电话。

在龙郡斜对面的迪欧咖啡的包间里，方宇晟看到脸部浮肿、眼睛被打得青紫的苏媛媛，瞠目结舌。

“我只是说我和白老师是同事，有时候跟着同事，一起去白老师家玩，偶然的机会才和方总你认识。你谢谢我照顾过白老师，才一起吃个饭唱个歌，而且，都有其他人在场的，这些，难道都有错吗？结果那个老太太就很凶狠地骂我。”

不用说，那个老太太就是孙晓静的妈。

“我真的从来见识过这么粗鲁的老太太，句句问候别人父母，三句就要带一个很恶毒的脏话。”苏媛媛哭得梨花带雨，“我按照刚才的话申辩，她听也不听，指挥她家一个什么人，叫‘任奇’的——之前我们都见过——还有那个任奇的朋友打我。方总，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方宇晟气得手发抖。说什么呢？跟着苏媛媛一起骂孙晓静和她妈？还是站在孙晓静那边，再把苏媛媛损一遍？

他只有拿出烟盒，点了支烟。用狠狠吸几口的动作表达一下愤慨，又长长吐出烟雾，好让自己平缓平缓。

过了会儿，他才对苏媛媛说：“你的损失，我会尽量补偿。”

苏媛媛猛然伸出手，按住他放在桌上的那一只：“宇晟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亏死了？如果说，真的和你有什么，这顿打也算值了，毕竟为了爱情嘛，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