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2）

人人都期待自己能够有个好相貌，可是当你真的有了，那就是麻烦的所在了，这不，刚刚有个人光顾着看着念娇，脑袋撞到墙上还没发觉就晕倒过去了。

念娇没有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也许她也知道，只是自己想装作不知道。

逛了大半天的街道，临近晌午大家都饿了，念娇很是豪气的指着京畿城中最为高档的酒楼宁安楼，十分豪迈：“走！姐姐带你们去吃鲍参翅肚去！”

春都是耷拉着脑袋，对什么鲍参翅肚丝毫没兴趣，只能先让这俩人先上去，他找人把念娇买来的东西先送回王府去。

二人上了楼，没点什么雅间，她们本来就是丫鬟，出门都不用带着面纱，吃饭的时候，也在大厅，跟着其他的客人一起吃着。

俩个人坐了下来，苏莺歌便感觉的到周围人的视线又集中在念娇的身上了，念娇从筷筒里掏出两双筷子，用手帕擦了擦，见春都不在了，才轻声道：“很讨厌是不是？”

“讨厌什么？”

“我一出门那些人的视线就往我的身上看，也连累你了。”

“连累什么？看你是因为念娇姐姐您长的好看啊，要是丑的，他们才不稀罕看呢。”

念娇并没有因为被苏莺歌夸赞自己的美貌而感到高兴：“这不是荣幸，而是霉运，如果我能够选的话，宁愿生为丑女。”那样……她大概就不会被凤倾竹当成权色交易的工具了吧？

“不，跟你的相貌无关，有关的，是时代。”

“时代？”

“这个时代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这跟人的相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做的有多么的出色，始终也得不到他人的承认罢了。”

念娇似懂非懂：“那你呢？”

“我？”苏莺歌微微一笑，又从筷筒，拿出一双筷子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随即，大拇指一用力，那双筷子轻而易举的就断了，断了的部分正好打在了前来点菜，却看到念娇的容貌就立刻像是雕塑一样的呆滞的店小二的脸上，店小二终于回神了，捂住了被打着的脸，就哎哟了好几声。

苏莺歌面带微笑，笑容却未曾到达眼底：“小二哥，你要是再不点菜，我这手啊，再稍微一抖，下次小心筷子插进你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

店小二身子一抖，连忙道：“姑娘姑娘，您就饶了我吧，我一时混蛋愣住了。”

“行了行了。”苏莺歌很不耐烦：“少说废话了，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给我拿上来。”说罢，便从钱袋里掏出了两颗金锞子扔在桌子上，店小二一看到钱，立马眼睛又变得亮亮的了，和颜悦色了不止一分：“姑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叫菜去！”

店小二走后，念娇这才笑出声：“你这哪学来的本事？”

不好意思，她的本事多多了，只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罢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内功了，只是要低调，不能随便就跟人使，她可跟凤羽情那个倒霉孩子不一样，天天想当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

“也不算什么本事了，只是有些人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蹬鼻子上脸了。”随后又白了周围的那些食客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府内的一等丫鬟，一个月才一两银子呢，平日里其他的小金库，都是主子赏赐的，虽然她不一样，管着楼外楼，薪酬是按大总管算的，平日里凤倾竹也会几百两几百两的塞给她。

“郑妈妈给的，说是三公子给我的过年红包，这两颗金锞子其实也不算什么，他还给了我很多金叶子呢。”

“三公子？”

念娇奇怪起来了，这苏莺歌什么时候跟凤羽情搭上线了。

“嗨！别提了，孽缘，不过这也算是我为他做事的报酬了。”

念娇一听，叹了气了：“你呀……”以后她走了，没人在旁边提点着苏莺歌，万一她将来把凤倾竹给惹恼了，那可如何是好？

“三公子他的母妃是……”

“我知道。”

“三公子确实是个好的，但是以后还是别跟他太扯上关系便是。”

“我知道，好姐姐，您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不会忘的。”

念娇动了动唇，本来她想告诉苏莺歌她要走了，结果那话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莺歌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没明说，只是趁着春都不在，暗自给她指了一条生存之道：“我向来只谈事，不谈情，有的事能做，我就做，不能做，抱歉，您找别人去吧，我可伺候不了你这大佛。”

念娇一顿，自然是听懂了苏莺歌的话，她还以为她不知道呢，原来……她早就已经猜测到了，不管苏莺歌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念娇还是很羡慕的说：“你……看似很自由。”

“自由是自己给的。”

俩个人四目相对着，刚刚出门的春都，便又回来了。

两人立刻收回了目光，跟着春都一起吃完了午饭。

吃完了饭下了楼，苏莺歌掏出手帕，全当纱巾的披在了念娇的脸上：“我才不信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容貌是自己的，衣服跟装扮也是给自己看的，那些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咱也别看低了自己，丫鬟怎么了？丫鬟的脸就是让那些人爱怎么打量就怎么打量的吗？”

念娇一笑，把那手帕收的更紧了些，苏莺歌转了下眼道：“他们看姐姐看够了，也是时候该看我了。”

“你呀……”

三个人又继续向前走，这次没有像上午，看见什么都买买买的，本来这次念娇叫上苏莺歌，也只是为了散心罢了，并不是单纯的想要买什么东西，那买东西的热潮一过，整个人也就跟着平淡了。

走了一会儿，大概是走累了，三个人站在街边休息去了，念娇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道：“长久在府内呆的时间久了，一出门到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那就去青楼吧，就算不找小倌儿，找个姐姐妹妹听个曲儿也行。”

春都真是怕了苏莺歌，动不动就提起青楼，俩个女孩子去青楼那叫什么事啊，便提议道：“念娇姐姐，我们干脆去凤台寺拜佛主去吧，最近上寺拜佛的人有很多，我们也去好了，不是说了吗？拜的佛多了，自有佛保佑。”

不是苏莺歌很想对春都泼凉水，而是觉得他那那种心灵寄托的事当成万物的灵药，实在是太迷信了些：“如果拜佛拜的多了，自有佛保佑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凄惨的人了。”

春都忍着对苏莺歌的火气笑着说：“你也不能这么说，反正也是无聊去去凤台寺又有何不可呢？这样吧，我去前面租辆马车，我赶车，咱去凤台寺去。”

念娇还没说要去呢，春都连忙跑了，苏莺歌很严重的怀疑，他只是不想让她们俩个人去青楼罢了，这种事明说就好了，至于找那种无聊的借口吗？

等到人走远了，念娇才说：“也好，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去哪里都一样。”

苏莺歌淡淡的想，究竟是当一只锦衣玉食的金丝雀好，还是杂食动物号称城市倾道夫的乌鸦比较好了。

结果，当然是后者。

她们俩个人站在街边，念娇自从带上了纱巾之后，到不那么瞩目了，但是美人就是美人，脸被遮盖了，身上的气质跟身材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苏莺歌摸着下巴想，也许凤倾竹派春都过来，不是为了防止念娇逃走的，而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全，人红是非多，更何况是像念娇一样卿本佳人的女子呢？这里是京畿，行为放荡的公子哥比比皆是，没准忽然就会冒出来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上次那个常胜，不也是大白天就公然调戏吗？

话不能说的太早，苏莺歌刚想完，眼前就有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她的嘴角抽了抽，呃——她又不是神婆，至于猜测的那么准么？

“……”苏莺歌看见了，念娇也跟着看见了，苏莺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念娇的眼里发着狠光，苏莺歌想，她是不是打算英雄救美啊，不不不是美女救美女啊？下一秒念娇就跟着窜出去了。

苏莺歌本身就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大侠，见义勇为的事她几乎不会去做，只是单纯的不想惹上麻烦，就像那个时候……

吃一堑长一智，做过的一次错事之后，她就不会再做第二次了，这次要不是念娇先冲出去了，没准她会跟那些成中百姓一样当个睁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苏莺歌跟着念娇的身后，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

被调戏的女子，带着纱巾，看她身上穿着的服饰料子，大概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穿着很朴素，她的身形聘聘，手指纤纤，洁白细滑，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的也是好料子，要不是比那位姑娘的气质相差很多的话，她也会被认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丫头挡在被调戏的女子面前，横眉竖直的喊：“放肆！京畿城中，皇城之下，朗朗乾坤，你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