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荣耀之终末（2/2）

“万界的闪耀星辰，灭杀我的敌人！行星轨道轰炸！！”

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位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飞升者前辈面前，那双闪着蓝金色光芒的翅膀差点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空中突兀的降下了数十道冒着蓝色焰火的强大能量，那是来自太空的直达攻击，它们的目标直指庞大到毫无遁形的虚空撕裂者。

“亚托克斯！！！”

这个男人终于出现在了他应该出现的地方，可惜，太晚了！

轨道炮无视了虚空撕裂者的法术护盾，狠狠的砸穿了那让其他飞升者无可奈何的暗凝铠甲，将这头巨大怪物的肉身撕烂，烧成齑粉，让它连哀嚎都无法发出，如同撒上了盐的蛞蝓，化为一摊烂泥沉入了虚空裂隙中。

塔亚纳利和腓赛克斯瞪大了眼睛，没有不可思议只有呆若木鸡。可就当拿着剑的亚托克斯忧心忡忡的转头看向他们时，塔亚纳利和刚才赴死一样毫不犹豫的一拳砸在了亚托克斯的能量身体上。

“亚托克斯！你看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他悲愤的盯着亚托克斯那双金色的眼眸，没有感谢，只有深深的指责。

“如果你能早些……能早些用出你的那些神术，那么那七千个活生生的战士就不会愚蠢的死在这里，你看看，你看看四周，他们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塔亚纳利的声音因为不停的战斗嘶哑无比，如同生锈的老旧闸门，他的眼里充盈着泪水，满是不甘。

“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弱，他们才会死吗？而且死在战场上不是战士的荣耀吗？你是神，还会在乎这些凡人的性命吗？”亚托克斯对于塔亚纳利的言语感到困惑无比。

“混蛋，我爱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我们飞升者要保护恕瑞玛不止是她的存在，还有她的人民！”

没有再接塔亚纳利的话，亚托克斯张开光翼飞离这里，他还要赶往艾卡西亚最为重要的战场。

塔亚纳利和赛腓克斯看着亚托克斯离开的光辉背影，塔亚纳利咬着牙呢喃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神呢？”

“我们都是神。”

“不，只有他才是。”

“为什么？”赛腓克斯无法理解。

“他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只有他自己所理解的正义。”

……

“飞升者被称为伪神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真神不会感情用事。”亚托克斯吐槽到，他不是不想救而是已经做不到了，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他更在乎的是未来。

“完成这场梦境的任务，也就是将这些虚空生物解决掉，你就能回家了吧。阿托，你经历这场梦境是为了变强吧，没觉得成为了神，然后所有的事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吗？”白琳知道他们将要分别了。

“的确毫无意义，但我这么做也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任务，我是出于本心才这么做的。人生本就没有意义，这场梦同样没有，但我对这场梦很满意。琳，有你陪伴我的话，哪怕生命没有意义，我也愿意活下去，无论是作为无欲的神，还是作为灭欲的魔，亦或者纵欲是鬼，都无所谓。”

…………

“女皇殿下，太阳神裔已经支持不住了，让我们上吧！”恩纳凯已经和其他的几位老牌飞升者站到了一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我们所以飞升者全部搭上也守不住太阳圆盘，唯有一搏了。”瑟塔卡将喀什塔尔高高举起，彩色的光芒在这件神器上闪烁。

“女皇陛下，你要做什么？！”

“我要将这几处虚空裂隙全部封印，喀什塔尔可以做到，喀什塔尔有着破坏的规则，只要破坏这些裂隙的存在，那些虚空撕裂者就会失去虚空力量的支持失去威胁，到时候你们等待亚托克斯他们到来，就能轻松解决它们。”

“可是，喀什塔尔的触发条件……”恩纳凯也听说过喀什塔尔这件神器的威力。

从存在上抹除，虽然无法抹除灵魂，但是却能够摧毁一切的神器，然而与神相关的东西就必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没关系，我早已预见了这一天，不过死亡也是我的愿望，我守护了恕瑞玛如此之久如今终于能解脱了，你们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但是飞升者不能没有领袖，就如同恕瑞玛不能失去皇帝。”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是我看到了未来，亚托克斯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以及和谐。”

“您的意思是，亚托克斯会引领我们？”飞升者们注视着瑟塔卡，他们爱戴她，他们也会相信她。

没有再让太阳神裔们经历死亡的折磨，瑟塔卡和她的神器喀什塔尔冲向了高空，瑟塔卡在一道强光中停留，而喀什塔尔则在天空中旋转，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同日轮。

剧痛开始蔓延在瑟塔卡全身，这对存活了数万年之久的她而言不算什么。她咽了下口水，喉咙品尝到砂砾的摩擦。她的毛发在掉落，汇聚成小团然后飞散。每一刻都像是碎玻璃在他的关节研磨。她知道自己正在被毁灭。

瑟塔卡抬起模糊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们充盈着泪水的眼睛，不经意间泪水从在她脱屑的皮肤上开出一条运河。

“尽管已经想要离开了，但是真到离开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不舍啊……”瑟塔卡发觉自己已经无法连贯的说话了。

瑟塔卡用最后一点力气，将旋转的喀什塔尔推了一把，这把神器知道自己主人的意思，撞向了远处喷吐着湮灭白光的虚空撕裂者，这把武器就好像一颗星星，要消灭抹除的是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虚空裂隙。

撞击的声音振聋发聩，如同巨锤敲打世界根基的帷幕。撞击产生的裂缝比常理之中延伸的更深远，晴朗的夜空中燃起新星诞生时的钻石光辉。

但这不是金色的光芒。这光芒冰冷、无情、如白银般皎洁。

突然间，天空中的太阳消失了，一轮新月冉冉升起，太阳铸造的，将有月亮消去。

“毁灭，沉寂，一切早已注定。”

如柱的惨白烈焰从夜空刺向地面。

它打在喀什塔尔向外伸出的分支上，将白焰反射，白焰在虚空撕裂者的身下燃灼，烧灼的不是虚空撕裂者，而是这个世界和虚空的链接。

这是宇宙之火，是规则的力量，虚空撕裂者在白光之中扭动，如果不是因为身躯太过庞大，它们就像脱离水的鱼。

没了无穷无尽的虚空魔力增幅，它们无法再喷出那恐怖的魔法，它们对恕瑞玛的威胁也就缩减了一大截。

虚空撕裂者没了魔力就是钉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飞升者们恨不得立即将这些来自虚空的怪物扒皮吃肉，可是他们拿这些虚空撕裂者的皮没有办法。

………………

“你来晚了，瑟塔卡死了，去做你该做的吧……”

“亚托克斯，你让我们很失望……”

“你可以早些来的，早些，她就不会离开我们……”

亚托克斯看着那些还在扭动的虚空撕裂者，内心为此感到愤懑，“为什么这些丑恶的东西无法做到想要做的事呢？飞升者同样丑陋无比，不过都是些虚伪的怪物。”

“彻底燃烧吧——日轮啊，无论美丑，无论善恶，违背神明，唯有解脱，太阳轰炸！”

因为瑟塔卡发动禁术变为黑夜而暂时下班的太阳又被亚托克斯的神术唤醒，密集的光束从太阳射向那些无根的虚空撕裂者们，不知道太阳的温度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现实就是那些其他飞升者根本无法解决的怪物全部升华了，是的，不是被熔化，而是被烧成了气态。

毁灭这种事情，还是太阳这枚恒星更擅长一些罢。

没有停留的意思，亚托克斯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瑟塔卡那具就像老死的尸体，道了声感谢就赶忙的向着北方飞去。

可当亚托克斯来到这片有着一处虚空裂隙的荒野时，除了发现了一片森林之外，也只有一条红龙了。

“亚托克斯？”红龙审视着亚托克斯高贵的神体，目光没有任何的尊敬可言，甚至还有些讥讽。

“萨亚罗特和娜迦内卡在这里吧？”想比如虚空怪物，亚托克斯更关心的是那只小猫和不讨人厌的寂寞蛇女。

“他们就在这里，不知道身为神明，可以看见的东西会更多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哦你的意思了，不过你是想挑战我吗？”亚托克斯在这头龙身上感受到了恶意。

“恕我无礼，我应该滚了……”火龙灰溜溜的逃走了，留下了一个孤单的背影。

“你们都成功了啊，看来魔腾千辛万苦寻找的死亡秘诀，其实到处都有啊。”亚托克斯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森林，他知道这里在很短很短的时间之前还有着一个耀武扬威的虚空撕裂者，以及随时可能冒出怪物的裂隙。

这片森林的寿命很短，甚至活不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创造生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亚托克斯知道这片树林之下封印的是一只怪物，但是他没想到那只能力弱小的萨亚罗特居然将虚空裂隙给封印了。

“我挺喜欢小猫的……”白琳有些伤感。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结局他很喜欢。”

“娜迦内卡那家伙居然还活着，嘛，不过这和死了区别也不大……”亚托克斯再次感受到了娜迦内卡的气息，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她没错，可是她失去了很多。

亚托克斯轻而易举的消灭了被封印的虚空撕裂者，但是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还有最后一个虚空裂隙没有封印，并且艾卡西亚之下虚空之地的基封印已经损毁的差不多了，即便再度封印虚空裂隙，也是治标不治本。

果然如同亚托克斯所料，只剩下战士的飞升者团队根本没有能够封印虚空裂隙的办法，剩下的那道虚空裂隙源源不断的跑出了虚空生物。

它们的数量惊人，亚托克斯不得不召集所有的飞升者全部守在这个裂隙周围，没日没夜的击杀虚空来物，然而这样下去，太阳神裔们会因为神力匮乏失去战斗力，守不住只是时间问题，亚托克斯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发挥。

“拉亚斯特，维鲁亚斯，你们五个都是不负责任的混蛋！”

“飞升者都在战斗，而你们却闲情野鹤，像是在度假。”

要比亚托克斯还要晚到的拉亚斯特四位太阳神裔倒是恰好缓解了防守压力，可以分开班次守在这里了。可是错过了虚空撕裂者的他们还是被前辈们讨伐了，嘴上的。

“那是因为这些怪物弱的离谱，杀他们就和割草没什么区别。”拉亚斯特挥舞着镰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面前的这位飞升者前辈的头给砍下来。

“所以说那么多恕瑞玛战士的死活，那么多的生命，你们就好不关心吗，你们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话，一个人都不死！”

“你他么的，他们凡人死了和我们神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要是不怕疼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们来个物理治疗！”脾气暴躁的拉雅斯特已经准备动手了，还好维鲁亚斯拉住了他。

“你们这些太阳神裔，弱的就弱的离谱什么忙都帮不上，强的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根本不配做飞升者！”老牌飞升者的一席话不只是激怒了拉亚斯特，甚至激怒了所有的太阳神裔。

拉亚斯特的确没有为恕瑞玛出生入死，但是那些年轻的太阳神裔们可是为了恕瑞玛死在虚空怪物手下不止一次的，这样的说法根本没有谁能接受。

拉亚斯特已经开始进攻了，这次的目标不是敌人，是和他一样的飞升者，他不看种族不看阵营，只在乎对方是不是惹了自己不高兴。有了带头的，自然也会有跟风的，但好歹现在还是在和虚空怪物拼命，没有太多闲人注意到。

“住手！”闲人之一的亚托克斯制止了拉亚斯特，将太阳神裔和原装飞升者分开来。

“亚托克斯，他们在侮辱我们，不能忍受！”太阳神裔们说的没错。

身位最强者的亚托克斯没有偏向于任何一方，他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现在我会释放净化光束将虚空裂隙堵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有事情要和所有的兄弟姐妹商量。”亚托克斯所说的净化光束其实是个太阳轰炸同一性质的神术。

金色的光束从太阳直射而下，彻底的将虚空裂隙堵住，在光束持续的这段时间里没有虚空生物能从虚空裂隙中爬出来。

飞升者们也集结到了一起，可能没有人会想到这次聚集竟然是飞升者最后一次完整的相聚了。但现在就是飞升者荣耀的终末，也是诸神的正午。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每一个都有过吞噬那些虚空怪物的血肉获得精魄的行为，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晚了。”亚托克斯尽快说着，毕竟净化光束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那些虚空怪物的血肉精魄会腐化你们的力量和心智，如果不是太阳神裔，你们不仅会失去原初的魔法，并且经常会产生奇怪的念头，但是告诉你们也没用了，过去无法改变，只有把握未来。”

“我决定一劳永逸，所有的太阳神裔跟随我一同进入虚空裂隙，将里面的虚空生物全部消灭。这样恕瑞玛的威胁就能够被解除了。”

“而剩下的兄弟们，你们要尽快的摆脱虚空的腐化，这样恕瑞玛才会安定。”

“你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守护恕瑞玛，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亚托克斯最后提醒道。

仓促的准备之下，太阳神裔们来到了虚空裂隙旁，这是七千名黄金战士牺牲的地方。短短几天在残尸和破碎铠甲下生出了许多白色的小花，因为飞升者们实力强大，将虚空生物完全压制在了，所以这些小花才能生存。

“这是什么花？”拉亚斯特问到亚托克斯。

“鹤望兰，花语是你爱的人始终在等你……”亚托克斯看向自己的战士们，他们金色的眼睛里都闪着蓝紫色的淡光，这种漂亮的颜色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眼里反射的是虚空生物残骸的颜色亚托克斯估计会很喜欢。

“你们有爱的人吗？不是人也没关系……”

没有回答亚托克斯的问题，他的嘴巴还是一如往常的凌厉。

“那好，兄弟们，和我一同去看看虚空之海的那边，到底是不是敌人吧！”

亚托克斯和他的战士们纵身一跃，跳入了深渊之中，他凝视这深渊，就仿佛深渊也在凝视他们一般……

完成任务……战争梦境结束……准备回归现实……

不知道为什么千寻泪感觉亚托克斯那磁性声音听着有些断断续续的。

“难道是信号不好？”千寻泪拍了拍耳朵，然后发现自己没有耳朵，也没有手，眼前也是一片黑暗，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身处于深渊，和来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