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安阳公主(1/2)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哥哥,为什么父亲不来看我们。”
“惜玉,父亲在保护我们,他打完仗很快就来看我们的。”
“哥哥,你骗人,为什么友文、友恭、友贞他们从小就可以随军,而我们只能寄养在伯父家里,父亲从来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们。。。。。。”
”没有的事情,别乱想!”
“在想什么。”朱友谅的话语将朱友裕从回忆中拖了回来。
朱友裕眼眸轻抬,看了看前方的路,淡淡的回道:“我在想等会儿见到惜玉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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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节度使府
朱友裕撤下了棠溪宝剑,和朱友谅一起来到了节度使府门口。
门口的侍卫们放戟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
朱友谅上前一步,抱拳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们兄弟二人,想拜见安阳公主。”
侍卫们对视了一眼,冷冷一笑,手掌翻起。
“拜见!拜贴拿来,没有拜帖,哪容得你们说见就见的。走走走走!”
话还没说完,戟背重重的蹭到了朱友裕和朱友谅后腰,朱友裕乘机躲开,转过身斜挑着眸眼,对府院另一侧努努嘴。
两个人相当有默契的走开了。
“你有御剑术,干嘛还要翻墙。”
朱友谅问着话,双脚却蹬起蹲到了瓦墙的侧角,腾起攀到墙上的朱友裕匍匐盯着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巡逻的守卫偶尔路过。
“正门进不去了,只能翻墙了,不想用御剑术,见妹妹而已,又不是打仗。”
昼永蝉声庭院,人倦懒摇团扇。小景写潇湘,自生凉。
帘外蹴花双燕,帘下有人同见。宝篆拆官黄,炷熏香。
一抹清丽的身影缓步向着府中湖走去,合十身前,默默祈祷。清风徐来,吹皱了湖中波光散影,吹起了她的衣带佩环,断断续续的环扣声,窸窸窣窣响起。
“惜玉~”
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眸一刻,如时光流转,湖光如梦,仿佛穿越了千年的等待,停伫不前,她的眼底心中,唯有他的影子,目光越过了朱友裕直接停在了朱友谅脸上,梨花带雨般的愣神不矣。那一瞬间的对视,朱友谅对她展开了淡淡的笑容,在看到她泪水前,悄然躲避到朱友裕的身后侧。
梦醒了。
“哥~~,你和友谅哥哥怎么突然来了,这是从哪儿进来的?一路上没有发现你们啊。”
朱惜玉用丝帕掩着眼角的泪痕,柔柔的问道。
“翻墙来的。”
朱友谅驰心旁骛的随身附和着,“对,翻墙。”
心间有股舒畅的感觉油然而生,朱惜玉丝帕掩着口鼻,缓步来到朱友裕面前,目光遥遥看向后身的朱友谅,忽而听闻朱友裕的描述,不禁嫣然一笑,转头说道:“翻墙?哈哈哈~你们让门口的侍卫通传一声就行了呀,何须如此。”
“妹妹,我也想啊,没有拜帖不让进来。”
朱惜玉细眸抬起,顿了顿,“父亲怎么舍得放你们二人出来,要在魏州停留多久呀。”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她留意到朱友谅的神情寒的可怕,削尖的下巴微起似有带着些许不满。
“把解药给我。”朱友谅轻叹一声说道。
朱惜玉停顿片刻,声音略提,“解药!什么解药,我不明白,我们几人多年未见,一上来就问我要解药,你也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妹妹!”
朱友谅仰头闭目,神色已经到达了忍耐的顶点,这一丝一毫的情分也不讲了。
“我再说一遍,解~药!给我!快给我!”
朱惜玉诧异的将视线留在朱友谅身上来回打转,稍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又疾步冲上前,半晃半抚着朱友谅的双臂,“哦,我懂了,我说怎么那个贱女人又失踪了,你们两个人居然那么好~同时出现在我跟前儿,敢情她跑你们那告状去了,很好!没有解药,让她去死吧。”
两个人的恩恩怨怨远比预料的要深,是非黑白,谁对谁错,早已一言难尽,反而现在的情况变得越发的说不清楚。
“她死了,我会第一个杀了你。”朱友谅的脸色略微显得苍白,修长白净的手指已经血气上涌,掌心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朱惜玉看向漠然而立在身旁的朱友谅,脸颊意外的勾起笑容,然而那笑却极为勉强,悲戚。
“哼~想杀我~~·”
“夫人,他们是何人,你们再吵什么。”
是罗廷规的声音,朱惜玉有气无力的扭过身,带着退缩和厌倦,边说着话边迈步朝罗廷规走去。
“这~是我的两位哥哥,路过魏州特意前来看我,夫君~帮我安排下房间让他们住下,我好累!扶我回房。”
朱惜玉双脚绵绵的靠近罗廷规身前,人一下子猛的伏向他的怀中,全身瑟瑟发抖,如一只困兽失意的小兽一般。
。。。。。。
心口有些隐隐作痛,那么多年来她并不喜欢这种虚弱的感觉,可是这次原本支起的梦,碎的连织起的可能都没有了,如果真的能陪他一生一世,那该多好。
心中的念想有点入迷,肩头一暖,罗廷规自后面扶住她,“醒了么?可好些。”
朱惜玉半侧头的看他,“我还没醒呢,他们都安顿好了吗?”
“没醒,你这是怎么和我说的话呀!都安顿好了。”罗廷规淡淡笑道。
“要不要见见你的哥哥,他可是在外面站了很久。”
“哥哥?你说~朱~友~裕啊,见~”
“起来吧,喝药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应该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罗廷规挑了挑眉,挽着朱惜玉的胳臂,另外一只手抚着她的腰,让她坐起身。侍女们像往常一般奉上了每天该用的汤药进来,药香微苦散满了整个房间,这味儿和心里的难过苦楚颇为相似。
她对着药碗发了会儿呆,慢慢将药喝了下去,双眸微微蹙拢。
“你怎么要喝药,哪不舒服了?”
侍女们见朱友裕进来了,纷纷退了出去。
朱惜玉垂眸道:“廷规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哥哥单独聊聊。”
罗廷规本来坐在她身旁,抬手拢住她肩头,挑了一件外衫往她单薄的身子覆去,然后起身向着门口走去,边走嘴里还叮嘱说着,“把药喝光,我在隔壁,有事情叫我。”
朱友裕沉默了片刻,见朱惜玉许久不说话,问道,“为什么你会吃药,这药治疗什么的,药香怎么闻着那么相熟。”
“没什么,哥!你别管我,我问你~他怎么样了,还在生我气么吗?”朱惜玉不看他,有些执气的盯着自己的手掌,一眨不眨。
“在房里睡着了,只是惜玉,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那么痛恨青梧,你们之间应该是没有恩怨的啊,怎么成了仇人,你看看你刚才说的话,究竟为什么。”
原本淡淡的眼底微微一滞,朱惜玉温声说道,“谁来劝我也没用,哥哥包括你,没有解药就是没有。”心中的愤恨犹如泉涌喷发,时而飞溅,时而柔和。
“妹妹!”过了会儿,朱友裕叫她,朱惜玉好像没有听到,“妹妹!”
“嗯?嗯。”朱惜玉似乎从某种情绪中突然被惊醒,答应了一声。
“哥~,你懂那种心情吗?”
朱友裕不解,以目相询。
“从小到大,没有人关心我们,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不属于你,等自己在大点到了婚配的年纪,却只能做个代替品,凭什么,就因为那青梧生的一副狐媚模样,让你们一个个都拼了命得喜欢她,呵护她!”
朱友裕面露恍然之色,“那也不能下毒呀,妹妹。”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能信我吗?但是我知道她为什么中毒。”朱惜玉唇角有些浅浅的笑意,闭目歇息的柔声说着话。
“为什么。”
“因为~她长的~好看,连~~~李公佺都看~上了,好看,它能当饭吃嘛!不!它不能,好看只能害人……害人。”
声音有些任性的重复着,恍恍惚惚中,便不再说一个字了。
“惜玉!”朱友裕眸光深邃的凝视于她。四处无声,朱惜玉的脑袋低垂着,没有动静,似乎沉沉睡去了。他半俯着伸手将外衫向朱惜玉的肩膀拢了拢,便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房里
朱友谅躺在床榻上,独自望着帐顶出神,静垂的罗帐霍然被掀开了,眯着眼看到一角莹白色单衣飘掠过眼前。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朱友谅等了会儿,“可问出什么结果。”
朱友裕双手枕于脑后,眸光中掠过一丝疑虑,“有~,不过是一个有点含糊的回答,她说李公佺看上了青梧。似乎中毒和他有关。”
“李公佺是干嘛的啊,我不是太明白,友谅~你可知晓?”
朱友谅一张平静的脸,刹那间更加深沉、清冷,怒意:“牙~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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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见过朱友谅吗?”
“回大人没有。”
“没有~”
“这小子去哪了,好几天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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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佺缓缓移步,对台阶下压着头捆绑住的几名牙兵说道:“拉下去,受鞭挞之刑,不服者,杀无赦。”
执刑的牙兵足尖向外移动,动鞭行刑。
几名牙兵被扒掉上衣至腰部,俯身靠近地面,鞭子在执行牙兵手中高高举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犀利的弧度抽上裸露的脊背!“啪!啪!“的几声震响,不过数下后,几名牙兵的后背脊已经血肉模糊。
血色斑斑,落在石子路上,接连不断鞭子落下的响声,听的人心惊胆颤,好在执刑的牙兵已经得到李公佺的暗示,明白李公佺只是为了警示,并没有真的想杀他们,下手声势虽然骇人,却都没有打中要害和骨头,否则对准了脊椎骨,没几下不用见血便能提早见阎王了。
李公佺负手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冷眼看着下方刚刚被鞭挞过的士卒,面色如寒霜一般。
“想清楚了没有,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是我李公佺还是罗绍威!”
话语声落下沉寂一片~许久后,终于有一名牙兵半颤抖的抬起头,细若游丝的说道。
“我们都知道错了,请大人饶命,您才是我们的主子,罗绍威他不是。”
李公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本来气氛紧张的空气,好似松了下来,他双眉舒展,脸带笑意。
“说得好,记住你们说过的话!放了他们,安置到兵营里,找个郎中敷敷药。”
“谢大人恩典。”
“谢大人不杀之恩。”
立刻有两名小兵上前将受鞭挞之刑的伤兵架起,搀扶着缓步离去。
而在校场的另外一角,有两个士兵跟在一列巡逻队伍最后,手握着枪戟好似在巡逻,但脚步凌乱,完全没有章法。
“我们自己宣武军军营不待,跑这里来当兵,友裕这甲胄穿的我好热啊。”
朱友谅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一只手挠着自己的脖子,一擦一层晶亮闪闪的热汗。
朱友裕压低着嗓门,盯着前面的路,手向后试图抓住朱友谅。
“忍忍,等巡逻到李公佺的营帐,为了青梧,热就热点了。”
“好!听你的。这支巡逻兵会巡到李公佺的帐子吧。”
军靴声擦过地面,有力而威武强劲。
“会的,他们不像宣武军,只有一支全营巡防的守卫。好好巡逻,别露馅了。”
李公佺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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