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威胁（1/2）

正如霍青时所说的那样，大震已毕，余震未消。如今陆安彻底失去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机会，剩下的，则是陆曜和陆闲的博弈。

陆闲经此一役，彻底翻身，成了扮猪吃老虎的典范，之前的什么病弱皇子的形象，也早就被他之前慢慢铺垫的“康复”给打破。贾忠死后，宣和帝将司徒维桢擢升为左相，和裴天煜比肩，一时间，陆闲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毕竟在霍豫立设计陷害陆安陆曜，谋杀宣和帝的时候，大皇子正在急功近利，二皇子则方寸大乱，只有陆闲，不仅救出了宣和帝，还将计就计，将霍豫立的阴谋揭露。

而眼下，裴天煜在家养病，裴家掌事的是裴冬荣，贾忠已死，贾贵妃和德妃也都死了，陆安和陆曜的背景一下子弱了不少。

反观陆闲。如今朝堂上真正掌权的是司徒维桢，柳深塘成了御史，年家掌权人年珂也站在陆闲这边，身边还有白其琛温圣手温渡一等人辅助，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他成了当下势力最强的。

再加上他之前足智多谋，遇事冷静沉稳，立下大功一件，不少人纷纷站队，推举他做太子。

裴皇后“死”后，霍青时几乎天天待在大皇子殿，也不说话，就坐在他对面看书。不管他在喝酒还是在骂人，甚至是睡得死猪一般，她都不为所动，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只是看自己的书。

一晃两个月过去，陆安从一开始的酩酊大醉，到后来指着霍青时的鼻子破口大骂，再到后来扔东西砸霍青时，当然，一个都没砸中过，又到现在，戒了酒，和霍青时面对而坐，也举着一本书看。

这日，霍青时站起身准备告辞，陆安却先开了口：“你准备走了，对吗？”

霍青时点头：“嗯，明日还会再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陆安笑了笑，摇头：“我说的是，你准备离开了。就像我娘一样。”

霍青时一愣，又坐了下来。

“我娘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死？她是出宫了吧？”虽是问句，陆安的语气却甚是笃定，“一清醒过来，我就明白了。她临走的时候肯定托你照顾我了，不然以你的性子，才不会管我死活。”

“毕竟我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陆安浅笑，现在的他较之之前瘦了很多，但也精神了不少，又恢复了风波之前的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能为了皇位弑父害弟，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霍青时心一软，叹了口气：“你也是误入歧途。你娘她这般对你，是她的错，她的苦衷你或许不想知道，但是她确实有苦衷。”

“我想知道。”陆安认真道，“我想知道。她不辞而别，却委托你来照顾我，我不懂为什么。若她没有爱过我，若她不当我是她的儿子，走就走了，又何必来委托你看着我呢？你告诉我吧。”

霍青时眼底漾出笑意来，她很是欣慰。陆安能想要知道裴皇后的苦衷，就算知道之后还不能理解，但也是进步了很多，或许能让这一对母子冰释前嫌，给裴皇后一个赎罪的机会也说不定。

于是她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将裴皇后的事情娓娓道来。陆安听得认真虔诚，还叫丫鬟送了杯凉茶给霍青时润喉，一副恭敬的样子。

不知道说了多久，霍青时累得唇焦口燥，将凉茶一饮而尽，继续说下去：“你娘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放过自己，所以才会将这种扭曲的情感转移到你身上。她……很是后悔……咳咳。”

霍青时微微皱眉，她感觉舌根和喉咙变麻了，脑袋也有些晕晕的，这很奇怪。她说话中气十足，腹部发力，故而当她的肌肉使不上劲儿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发现了。

陆安仍抬眼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霍青时看着陆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脑子却是清醒的，她试着抬胳膊，动手指，却一点儿也不能动弹，“你给……我下毒……了？”

陆安仍是一副温润的表情，微微倾斜上半身，仿佛很愿意去听霍青时讲述裴皇后的故事，可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一回事：“她很后悔，很愧疚，然后一走了之了？她和裴天煜有什么区别？和宣和帝又有什么区别？到头来，他们都把我当成一颗棋子，弃如敝履。”

“你……”霍青时彻底无法动弹，连眨眼都很艰难，好在尚能呼吸，也不觉得胃部灼烫，想必不是什么即可见效的剧毒。

“她应该去死，以死谢罪，这样我才能考虑原谅她。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出生了，只不过是个男儿，她就觉得我是迫害她的那些人，从而来迫害我？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