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唐妈出现（1/2）

第二天一早，温婉冰带着小航航去扫墓，天色阴沉，沿着杂草横生的小路还没走到奶奶的墓前，天空就开始下着毛毛细雨。

窝在妈妈怀中的小航航四处张望着空无人烟的昏暗野地，一双小手紧紧抓住妈妈的衣领。

“妈妈，航航怕~~~”

阴沉的天气，厚厚的云层压在头顶，直叫人透不过气。乡间的小路，并不是很好走，抱着小航航聚精会神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两母子全部摔倒在金黄色的稻田间。

航航第一次来乡下野地，虽好奇，可四周荒无人烟让小航航有点害怕。

“不怕，很快就到婆婆的墓地了！”

奶奶的墓地当初是她自己所选，故意选在家中一块偏高的山地间，视野效果很好，可以远远的看着自己生活过每一寸土地。

好不容易走到奶奶的墓地边，因为下雨，两人身上都有点淋湿，就连路也渐渐的变得淋漓起来。

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航航头上，不想这小东西淋湿。可小航航很乖，硬是倔强的把外套取下来重新让妈妈穿上。

温婉冰感到欣慰，摸了摸小航航的脑袋。

有点累，放下航航之后，温婉冰气喘的厉害。从包中掏出钱纸蜡烛还有给奶奶买的一些水果和糖这些，趁着还没下大的雨，温婉冰开始烧纸。

奶奶的墓地，杂草横生，想着奶奶操劳的一生，温婉冰心中凄凉，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

生下航航之后，她鲜少落泪。可此情此景，再加上一旁的小不点并没有任何地方坐的小航航，温婉冰伤感至极。

边烧边无声的掉着眼泪！

墓碑上的字迹因为风吹雨打已经看不太清，纸钱的火光在风雨中摇晃，有灰渐渐的升高，随风飞向远方。

温烧完纸钱之后，开始拿朝餐巾纸默默的擦拭着奶奶的墓碑。

“妈妈，这里面是婆婆~~~？这个？”

小航航还小，词汇量并不丰富，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妈妈所说的婆婆是一个土堆。

而且这地方到处都没有人，一个人住在这里该多可怜。

“嗯！”

温婉冰用力擦掉眼泪，对着航航微微一笑。

擦拭完墓碑之后，开始在雨中拔荒草。眼见着小航航的头发越来越湿，温婉冰重新脱下外套，先是把航航的淋湿的头发擦了擦，随后把衣服盖在航航的头顶上。

航航担心妈妈着凉，不肯，直到温婉冰装作伤心的样子，这才同意。

小小的身体上面的盖着个宽大的黑色外套，映的小航航在这荒郊野外愈加的渺小，像是一个小黑点......

“妈妈~~~”

细雨蒙蒙，航航感觉身上有点凉，跑到妈妈的身边，体贴的摸了摸妈妈的手。

妈妈的手更是冰凉，有点担心......

“妈妈，回家！”

“马上就好了，就一点点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温婉冰有点执拗的想要把坟上的杂草除完。

“......”

航航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妈妈的身后，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的乌云就像是那怪兽，青面獠牙。

飞快的低下头，开始照着妈妈的样子给婆婆除草。

草很硬，怎么拔也拔不掉，咬着牙想让妈妈看看自己男子汉的样子，结果手里一滑，人就朝后跌了出去，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泥地里。

“航航~~~~”

温婉冰这时已经在扫尾，一听航航那边的动静，见这小不点竟然直接摔在了地里，胖嘟嘟的小手里还有两根细细的杂草。

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和悲伤，飞快上前，扶起小航航，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中。

终于，坟地上的野草被温婉冰拔了个干净，手心很多地方被野草划了些小口子，刺痛但并不碍事。

离开的时候，和航航跪在奶奶墓地前，让航航给奶奶磕了三个响头，告诉奶奶，这是她的重孙子。

这个时候多么希望奶奶还在人世，多么希望奶奶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她骂骂咧咧，又或者疯狂唠叨。

这些，在温婉冰看来，再不是枷锁，而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心中叹息，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抱着身上到处都是污泥的航航离开了这乡间野地。

回宾馆的时候，经过老宅边，远远的看了两眼，没有上前，随后渐行渐远。

蒙蒙细雨下，温婉冰身上的衣服已经微湿，秋天的冰凉这个时候在身上肆意蔓延。所幸抱着小航航，不然她已经开始哆嗦。

马路上偶有那么两个曾经见过一两面的村民，没有打招呼，他们依旧像从前那样，躲瘟疫似的躲着她。

快出村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三叔那苍老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好似焦急。

“小冰~~~小冰~~~小冰~~~”

温婉冰以为幻听，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航航抬头看了看她的身后.....

“妈妈~~~妈妈~~~昨天的爷爷.....”

缓缓的回过头，远远的，细雨中，驼背的三叔撑着把小黑伞，朝她走的飞快。只见他的手里拎了个红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

“我刚刚见到你从这边经过，昨天给你.....给你准备了点......家乡的特产，辣椒还有你三婶自制的这边小鱼干，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特别爱吃！还有.....还有一些小孩子的零食，初次见面，爷爷.....爷爷.....也没给他买好吃的，就顺便.....顺便在超市买了点.....你不要嫌弃！”

三叔把手里一装的满满当当吃食的塑料袋递给温婉冰，气喘吁吁，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两鬓斑白，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她有了一丝亲情的温暖。

“三叔，谢谢.....但是.....这我.....我不能收！”

不知道为何，历来心硬的温婉冰这时心房微软，推辞着，心中感激，但老人家的东西她总归是不能收。

“昨天的事谢谢！以后.....以后放假的时候带这娃儿来玩！三叔这边管吃住，你放心.....”

三叔的执拗在村里面是出了名的，见温婉冰的不愿意要东西，老脸一耷，就不开心了。

“爷爷~~~~”

航航很乖，伸手摸了摸三叔嘴边的花白胡子，笑得灿烂。

“......”

温婉冰没想到对别人冰冷的航航会对三叔笑，没有再推辞，顺手接过三叔的东西，眼角微微的湿润。

“乖孙，长得真好看！小冰，有时间回来玩，你奶奶的墓，我会帮你扫！”

三叔泪目，伸手捏了捏小航航的小脸，说完转身离开。

“三叔.....”

所有的恩怨在温婉冰的这声呼喊中化解的一干二净，驼背的三叔越行越远，望了望。随后，转身除了村。

回到宾馆，淋了雨的航航当夜有点发烧，温婉冰着急，连夜送到附近的镇医院。

好在及时，医生说再晚点可能会烧出肺炎。

这话让温婉冰松了口气，探了探小航航的额头，见烧已经慢慢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老家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带着航航回到沙高市，站在熟悉的小区门口，却发现，偌大的城市，并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超市的工作，前几天人事部主管发来信息，很是委婉的跟她让她什么时候来结清一下当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