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面功夫（2/2）

刚好沈嬷嬷从屋子里出来听见这番话，立刻就火气蹭蹭的上来了：“怎么，一个庶女竟然还敢威胁到嫡母头上来了？我看这顾府是没有王法了，你给我滚！”

沈嬷嬷火大的想要上前去赶人，却被季月娘拦下来，虽阴沉着脸色，唇角却挂着浅浅的弧度，笑意中透着不屑：“看来你倒是把我说过的话很记在心里头，既然你如此记挂你大姐姐，那便去瞧瞧吧，免得旁人知道了说我不通人情，不让你们姐妹叙情。”

顾颜甩着帕子在脸上摁了两下，也不知道在擦拭什么，一副不输给林岚的妖娆姿态道：“母亲早这样不就好了么，方才又何必废那许多口舌？”

她扭头去了顾朝所在的院子，沈嬷嬷依旧气得不行：“夫人，她也太过分了，怎么就这么纵着她？回头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季月娘这会儿反倒一点看不出生气的模样了：“还用等回头？你瞧她这会儿不就已经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那为何要纵容她们这般得意？”

“便是要让她们得意。”季月娘继续浇花，一面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听从念熙的话，放弃了管家权，让给锦枫斋的那位？”

沈嬷嬷本来还在气头上，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自己一愣，却也是想明白了。

妙，实在是妙。

大小姐如今是真长大了，会思量了，曾有人云，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看来大小姐用的便是这一招，让那一位膨胀了不知天高地厚，再狠狠落下来，云泥之别，到时候可有她受的。

沈嬷嬷想到这里也缓了情绪：“这法子虽说是不错，只是咱们这阵子不免要受些委屈了。”

季月娘淡淡的道：“何止是这阵子，我进了顾府这些年来，受的委屈还少么？若是日后能安稳消停，也不差这几日的委屈了。”

沈嬷嬷点着头，看着季月娘只是心疼。

顾颜到了顾朝住的地方，外头守门的小婢女打了帘子让她进去，念梅正调制玫瑰香露，给顾朝净手用的，见顾颜进来，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起身行礼：“见过三小姐。”

顾颜也没理会她，径直穿过雕花拱门，拐过去一道多宝格的隔断，进了侧寝室。

“大姐姐伤的可还严重？”人未到声先至，话都说完了，她人才出现在顾朝面前。

顾朝早就听见外头念梅给顾颜请安的声音，倒也不意外她会过来。

按照以往顾颜的性子，自己出了这种事，她若是不来瞧热闹幸灾乐祸那反倒还不正常了呢。

她也懒得起身，就这么懒懒的靠在床榻上瞧着顾颜进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让三妹妹失望了，姐姐不才，还活着，没死不说，甚至还能走路。”

顾颜被顾朝这么迎头呛了一顿，却也只是笑盈盈的，这才是她该有的反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