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辞亲远游寻挚友（1/2）

第28回

辞亲远游寻挚友

仿诗近吟跳快舟

（太白编年：玄宗开元11年/24岁）

李白回到家中，准备出蜀远游。可通缉吴指南的风声越来越紧，到处画影图形，令人分处担心惦记，四处寻找，毫无结果。

一晃又到秋天，眼见黄叶飘飞。

这日吃完午饭，李客望着窗外几根随风摇曳的青竹，沉吟半晌，见李白要出去，转过身来道：

“白儿，等一等，我跟你说几句话。”

“噢……”李白若有所思地停住脚步。

“还没有吴指南的消息吗？”李客边坐在椅子上边说。

“没有。”李白黯然道，“吉凶难料，真是让人担心。”

“你就打算这样等下去吗？如果始终找不到怎么办？”

“只要尽力，总会找到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把他找到，立即带他出蜀。”

“那……出蜀以后呢？”

“除了照顾他，帮他把病治好，我要游览名山大川，找机会干谒王侯，施展抱负。我大唐以诗赋取仕，既然公认我有文才，为什么要埋没自己呢！何况我遇东严子如张子房得遇黄石公一样，已学得满腹文韬武略。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积极主动寻找机会，终会一举至卿相，实现我佐皇极、济苍生的理想。”

“我想，走科举这条路应该更稳妥些。”

“那是读书人普遍选择的一条路，由秀才而至举人至进士，浪费时间不说，也消磨意志，没为国家做事之前，先磨没了棱角。我要选择的是，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只要名望达于圣听，当今皇上求贤若渴，何虑不招请我到他身边去呢！”

“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这份自信是有理由的。我担心的是，你救吴指南出蜀，要担一定风险，也许会断送你的前程，一定要加十二分小心才是。”

“这是自然。”李白看看渐渐老迈的父亲，又看看体质越来越弱的母亲，眼里转起泪花道，“只是，有一天我当真要出蜀远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二老！”

“白儿，”岳氏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你荒废自己的才能，才是最大的不孝。要做大事，就不要计小节。你今年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还等什么？家里有月圆长年累日守着我们，你哥哥、弟弟往来经商，也会常常回到家来看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父母最盼望的，就是你们个个有出息，如你说的，更是大出息，上可以尽忠，下可以荣亲，那是我和你父亲最大的欣慰呢！”

“白儿，我很欣赏你的志向。”李客神情庄重地说，“可有一件事，我必须叮嘱你。将来出门在外，真实的家世身份，还是藏在心底为好，说也无益，反易取祸。自古以来，布衣出臣入相的大有人在，何况你身怀王佐之才，应该有这份自信。”

李白深深点点头道：“父亲，白儿已牢记在心。”

正说着，忽见月圆领着王宗之匆匆赶回陇西院，见过礼，王宗之说出一个重要消息。

“李白兄，找到吴指南了！”他兴奋得搓着两只手。

“在哪儿？”李白急急地问。

“藏在他的一个从兄家里。”

“他的从兄？住在什么地方？”

“峨眉山东北的清溪驿附近。”

“你们见到他啦？”

“悄悄见过。”

“情况如何？”

“人很瘦弱，旧伤有些复发，咳过两次血。”

月圆忍不住补充道：“整日藏在地窑里，连阳光都见不着，好人也弄出病来了。”

“和你们说什么没有？”

“说了，”王宗之忧心忡忡地说，“官府查找得紧，他随时都在准备逃出蜀地东行。”

李白点点头道：“嗯，我正好和他结伴同行，把他安全地带出去。哦，我得马上动身。”

“哥，你带他走？”月圆睁大眼睛问，“就是说，你也要出蜀东行，到中原去？”

“不错，男儿应当志在四方嘛！鲲出北溟，才能扶摇直上化为鹏！”李白豪迈地说。

月圆舍不得哥哥走，可一时又找不到理由，看看两位老人，眼里突然一亮：“哥啊，可我听人说，父母在，不远行。你这……”

李客打断月圆的话道：“苍龙何必困于池水。月圆啊，你哥哥志向远大，就让他出去闯闯吧。”

岳氏接过去说：“对，自古忠孝难两全，大丈夫就应该先国后家，就让你哥哥放心地去吧。”

月圆见父母这般说，只好缄口不语，可泪水分明在眼圈里转起来。

“白兄，”王宗之拉起李白的手道，“我很理解你。巴国历所尽，你应该走出去了，实现你一举至卿相、相与济苍生的理想。只是鹏程万里，山高路远，要多多保重。”

李白抬起手，放在王宗之肩上，拍拍道：“我去意早决。大哥和三弟都去外地经商，我这一走，二位老人只好托付给你和月圆照顾了，这份情义，只能来日再报。”

“白兄不要这般说，你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月圆已经成为我的至亲呢！”

“是啊，这点我自然放心，只是我走得急，来不及喝你们的喜酒了！”李白遗憾地说。

“哥，”月圆拉住李白的胳膊道，“你走后，可要多来信，把你的行踪随时告诉我们。父母虽然嘴上不说，他们心里最疼爱、最惦记的，就是你！”

“为兄的已经记住。父母年岁已高，你和宗之就得多吃苦，多受累了。时间紧迫，我必须马上去找吴指南，免得再出意外。”

为了打点李白上路，全府上下立刻忙起来。不到两刻钟时间，便准备就绪。

“白儿，”岳氏流着眼泪，拍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说，“这里面都是些干净衣物，要注意随时穿换，冷了热了，要多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