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笄礼风波（1/2）

不得不说扈之玄的办事效率，秦艽的笄礼在前一日就已全部准备妥当，并邀请了大半个金陵的皇亲贵胄。这毕竟是秦府最宠爱的一位小姐笄礼，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面子，自然是不敢怠慢，一切只等明日到来。

笄礼当天。

秦艽早早地就被真真拉起来，梳洗打扮。只见镜中的女子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真真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了，一盆冷水一滴不漏地全泼到了秦艽身上，半分没有浪费。秦艽被这一冷给刺激地清醒了，等到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衣裙上水珠四溅，张牙舞爪地向真真奔去，大喊道：“真真！你是不是想杀了本小姐啊！你给我过来！我不打你我就不姓秦！”本来真真也挺担心这个法子会令小姐感冒，但现已到盛夏，反而平添了一丝清凉，再看小姐现在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倒把心给放在肚子里了，想到这不禁笑了笑。

看着小姐一副誓不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气势，真真决定还是避其锋芒，绕着桌子在房间里打转，那边的秦艽看真真不但不听她的话还多着她，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还小？这让秦艽更是有了“教训”的心思，也不追秦艽了，就那样站在原地，面沉入水，严肃道：“真真，是不是我平日里不曾管教你，你现在倒是愈发放肆了，你说，你是自己领罚呢，还是我来？”真真对小姐这变脸极快的

这一门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正想着小姐会不会是真的生气，正打算向小姐认个错时。

一句话就把真真给救了。

“艽儿，真真这小丫头这么聪明伶俐乖巧，你舍得罚她么？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你在大早上就大动肝火？”

话未说完，秦瑾就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没曾想到看见这么一副场景：一个浑身上下湿透的女子正恶狠狠地盯着在一旁站着的小丫头。秦瑾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只不过秦瑾见到秦艽这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艽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说着转头对着真真做了个“你真棒”的手势，赞许道：“没想到咱们的真真这么会叫人起床啊，真是个好法子，以后若是艽儿还赖床，你大可......”

秦瑾还没说完，就被真真打断，道：“大少爷您可别打趣奴婢了，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这事做过一次再也不想做第二次了，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似乎被我气的不轻。”

只听到秦艽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我是小姐呢？我还以为你是主子呢，倒是不傻，知道找兄长给你做挡箭牌，不过，既然知道我不高兴了，说吧，你要哪种死法？”这一番话下来，真真真切的体会到小姐是动了真气，吓得在一旁不敢说话。此时，秦瑾又打了个圆场，打发真真去外面准备前往秦家别府的车马，又对秦艽说：“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也就是吓吓那丫头罢了，更何况今日可是你的笄礼，别坏了兴致。”

秦艽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还知道今日是我的笄礼啊。”秦瑾像是没听出秦艽话中的讽刺之意，没心没肺地说：“那是自然，我亲亲妹妹的笄礼我不知道谁知道，我不放在心上谁放在心上啊。好啦，别再让那些小事给你添堵了，快看看，哥哥给你带来了什么？”

只见秦瑾拍拍手，一群端着盒子的人，拿着衣服的人，都鱼贯而入。之后，还走进了一个徐娘半老的婆子，秦瑾对这婆子倒是异常的恭敬，道：“我家小妹就交给婆婆了，麻烦了。”说着还让下人给了袋银子，沉甸甸的，看样子数目不小，那婆子点点头倒也半分不客气就收下了。

正当秦艽肉痛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时，秦瑾已经对秦艽说明了面前这婆子的来历，原来这婆子还是有些来头的，前半生一直在宫里伺候嫔妃公主，是真正的操办过公主笄礼的人，如今到了出宫的年龄，也无事可做于是开了一个专门为那些富家贵族小姐做笄礼妆容打扮的门面，据说，凡事金陵城有权有势的门第女儿到了及笄的年龄都会去求这位婆子，有时甚至人家还不收。秦艽对着自家兄长小声说：“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要是再有下次...不过，下次可在给那么多银子了，我们家可是清白人家哪来的那么多闲钱让你挥霍？”本来秦瑾听了秦艽的前半句话本想解释表个忠心的，结果听到后半句话就连忙笑了，对着秦艽轻生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放心吧，那都是你兄长我自己的私房钱，还有，不准问我这私房钱从哪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赶紧让婆婆帮你梳妆打扮吧。”

秦艽的话头就这样被秦瑾截住了，却不甘心，只好问道：“之玄呢？我怎么一早上都没见到他人影？去哪了？”秦瑾道：“你倒是会找帮手，之玄一大早就去了别府那边帮你准备笄礼宴了。行了，时辰不早了，我在门外等你。”秦艽听了秦瑾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婆子看见他们兄妹二人终于把事情给交代完毕，就让侍女把门关上，开始了对秦艽的梳妆.....

秦瑾就在门外等着秦艽，偶尔还听到秦艽惊讶不愿的声音：“婆婆，这个太重了，哎呀，不行不行，婆婆，我穿不了这个....婆婆，这个能往脸上画呢？婆婆婆婆，这个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这个......”那个婆婆大概是见过这么不懂女儿家打扮的小姐，最后实在是无奈了，道：“秦小姐，请不要质疑我好么，我不小心把你的眉给画歪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之后又不是说了些什么，秦艽这才乖乖闭嘴。

秦瑾在外面听到里面的一场闹剧，无声地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秦艽的房门便开了。

只见秦艽一袭红衣，腰间束有一丝带，讲女子美好的婀娜身姿尽显无疑，乌黑如绸缎的头发被高高挽起，梳了一个朝云髻，大气尊贵。发后缀有一流苏，那流苏垂肩，不知是何材料，在阳光下竟发出粼粼的波纹。眉心画了一梅花妆，可谓点睛之笔，可爱又不失庄重，平日里算不上白皙的脸此刻竟也皎白如月，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平添了娇媚。那平时毫不起眼的眼眸此刻也如星辰一般明亮，就连那眉如远山青黛，清婉至极，一颦一笑，竟摄人心魄，众人皆看痴迷，这还是秦府的那个九小姐么？就连秦瑾也不由得失身片刻，其走动间环佩叮咚作响，清脆动听将众人的思绪拉回。

秦瑾咳了咳，迎着秦艽，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妹妹一番打扮必然是名动天下的美人。”秦艽此时也没了往日的锋利棱角，柔柔笑道“这都是婆婆的功劳，兄长要谢便谢婆婆吧。”秦瑾听言，忙对着那婆子道谢，又命人送了袋银子，此番，秦艽倒并未言语。

一番安顿下后，秦瑾将手伸到秦艽面前，当真如翩翩公子般，说道：“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得美人垂怜，与美人一同前往别府？”秦艽也配合着秦瑾莞尔一笑道：“公子俊美无比，我自是欢喜的。”说着，二人就向府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走去。

而一直在马车旁边等着秦艽出来的真真，看见秦艽这一副妆容也不由得呆了，冷冷地站在那里，倒是秦瑾出言提点了她：“真真，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你家小姐上车？”

真真闻言连忙接过秦艽的手，引秦艽上车，真真本以为秦艽还未消气，没曾想秦艽就像是没事人似的，进退有礼，还向她道谢，这让真真受宠若惊。要是在平日里秦艽上了马车也闲不住，必定是要和真真聊天聊个没完，反正就是闲不住的，今日的秦艽却异常安静，除了一直一抹淡淡的笑挂在脸上外，再无其他，气氛极其诡异，这马车走了好一会才到目的地，真真好似大赦般走下马车，随机忙把秦艽也接下马车，扶着秦艽向别府里的正厅走去。

自秦艽进门的那一刻，所以声音都消失了，全场目光均注视着秦艽，其中目光或有惊讶或有嫉妒或有羡慕，各有不一。好在秦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大笑道：“来，艽儿，到爷爷这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爷爷的挚友，严谟严爷爷，你小时周礼时严爷爷还抱过你呢。”

那个被秦老爷子称为严爷爷的一副清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在其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他似乎来头不小，不过在秦艽面前倒没有什么架子，慈祥和蔼地对着秦艽笑笑：“自你周礼一别，如今竟有十五年未见了，当时你还这么小小的，如今都成大姑娘大美人了。严爷爷这也没什么可送的，只有这个送你，艽儿你可不要嫌弃啊。”说着拿出一个乌黝黝的令牌递到秦艽的手里，秦艽倒是不知这令牌是何物，反倒在心里腹俳白眼道：“怎么现在的人刚见面都喜欢送令牌啊？莫不是一种风气习惯？”面上却礼貌进退有加，甜甜笑道：“艽儿谢过严爷爷。”那个严爷爷倒是十分满意秦艽似的不住的点点头。

倒是在场中人待看到那人竟真的把令牌交到秦艽手中时，都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不乏有一些面露欲望凶光的人，恐怕若不是那令牌主人在场，某些人就按耐不住自己抢夺令牌了。

秦老爷子也被自己挚友的行为给惊着了，连忙推辞道：“严兄，不可不可，你这礼物太过贵重，不能收啊。”说着就要把秦艽手里的令牌还给他，那位严兄却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秦兄，做人可不能这样啊。再说了，此物是我送给艽儿的又不是给你的，你着急个什么劲，人家艽儿还没说不要呢，是吧，艽儿。”这一番话说的秦老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此刻，全场目光都聚焦在秦艽身上，等待她的答复。

秦艽倒也不推辞做样子，大大方方地说：“既是严爷爷送给艽儿的，艽儿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众人闻言皆是惊讶于秦艽的回应，就连秦老爷子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啊孙女，而那位严爷爷却爽朗一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艽儿这丫头果真和我投缘，秦兄，要不我的衣钵就传给艽儿吧，反正我们兄弟俩不分彼此......”秦老爷子听到这话立刻变了颜色，赶忙拉着严老爷子进了内室不知要商量些什么，此事也就罢了，众人皆散去，不过总有些人不死心觊觎秦艽手中的令牌，无奈秦府这次下了大本，在场人中不乏奇人异士，一旦出手或许有去无回，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