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时间标点：2017年之前） 第21——21.1（2/2）

我说：“好吧，没有戒指，那你同意就我们俩？”

苏辰简这回认真看着我：“干嘛，你好像不是开玩笑嘞？”

我掩饰道：“没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单独跟你在一起，发呆。”

苏辰简不说话，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向餐厅之上几束花瓣状绽开的吊灯，不知在想什么。我真希望她在想象，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情景，黏一点的，肉麻一点的，情色一点的……

“可是，筱雪姐说，有事要跟我当面谈，而且，她说好久没跟大家在一起聚了，她那么真挚，我，怎么可以拒绝？不行，我必须得去！”她打断了我正在“涉黄”似的联想，神色已经回到眼前情境。

她又说：“筱雪姐和你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妹，不可以因为我——不是，我是说，不能因为你只想跟我在一起发呆，就辜负她一片盛情，对吧？且不说筱雪姐找我有事，她把位子都订好了，难道退了不成？我不管，北来，你必须得去，什么也比不上友情重要！算你陪我吧！”

晕晕乎乎中，我在自己生日这天，做了缴械。

区筱雪订的吃饭位置，在北街一家名叫“不算也涮”的火锅城三楼雅间。区筱雪、钟巴赫、栗俐、里奇和女友蓝黛、英樱都在。亚鸟在西部飘呢，区筱雪说他来去一阵风。

最后到达的是管建。身后跟着一脸羞赧的那个柴女友，手里拎着一件粉嘟嘟颜色的圆形纸盒，俨然是另一张羞臊的脸。管建皮笑肉不笑地把纸盒拿到他手里，又举起来，大模大样放在我眼前餐桌上。所有人不解，面面相觑。管建不说什么，柴女友只是笑，我也就不必说，也不好问。反正这俩奇葩清楚。

柴女友只介绍一下纸盒里的东西，这是她乘飞机从南方老家带回来的“米糕”，特别好吃，大家都尝尝。然后对我说：“北来，最好吃的，其实是我们那儿的‘调糕藕粉’但是确实没办法带过来，以后，让管建带你去我老家那边吃喽！”

我逗管建说：“不用吧，那个好的，你能吃到就好，我嘛，有烧鸡、矿泉水啥的就饿不死。”

管建和柴女友再次大红脸，其他人以为我们在说“黑话”。还有一个人因为穿帮，也弄了个大红脸。那是里奇。

大家品尝“米糕”时，管建打量几眼里奇的女友蓝黛，问里奇：“哎，里尔克（他一直这样称呼里奇，但并不清楚里尔克是谁），这，你女朋友？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面生得很呶！”

里奇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大约在简述他在咖啡馆的艳遇。英樱冷不丁问一句：“哎，做什么的呀？”

里奇和蓝黛同时做了回答。只不过两个人的答案也确实是两个。

里奇答：“文工团！”

蓝黛答：“服务员。”

蓝黛瞳孔放大一般，傻傻看里奇。里奇被抽一巴掌似的。

英樱吐一下舌头，一副舌头闯祸了似的无辜样子。

如果吐舌即可代表无辜，那在每天生活中，真不知她要吐多少次舌头！苏辰简回来后，一个落雪的周末上午，大约7点半时，公寓的门铃响了，我打开房门，英樱站在门外。她不仅看见了我，也自然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我的爱神苏辰简。她事先没打招呼，不知眼前这场景，实在令她意外，还是此番闯入，根本就是她故意为之？她无辜状吐一下舌头，意思在说：啊呀，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

与来意相比，这一刻她的无辜姿态，确实已经放得很低很低，近乎弯腰敬礼，令人放松戒备之心，甚至心生愉悦。她戴一顶黑棕色水獭坤帽，穿一件修身束腰的酒红色翻毛貂领风衣，让我想起许多俄罗斯关于冬妮娅、娜呀莎呀什么的女子。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正如她以不满口吻提到，我曾答应过她，去冯哥那里唱歌，并且，一拖半年过去。我成了她伶牙俐齿缝隙中，一个“没有信用之人”。

但是当时的情境，依她如此聪明的判断力，也会清楚：的确，情况发生了变化，苏辰简回来了！所以我想，在她频吐香舌并看见苏辰简那一瞬间，或许，也在连连往肚子里吸冷气吧？她自然也热情邀请了苏辰简，但此刻的苏辰简，似乎并不想表态，或者说，她选择不表态，是在看我的态度吧？我不想否认，这极有可能是我的自作多情，因为苏辰简频频看我，也不排除她有极大的兴趣，而在提醒我：别拒绝。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