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时间标点：2017年之前） 第7——7.3（2/2）

她不好意思，笑着哦了一声，低头走回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我意识到问得愚蠢。一个女孩，昨晚的惨相怎会愿意提起？我真是不懂。想着，进厨房准备弄点吃的。几分钟后，厨房门口，一蔷换了一件水磨蓝牛仔连裙裤，站在那里，斜挎一个简易亚麻包，一副准备外出的样子，却没化妆。她总是这样，像一个随时可以转身的小精灵，不管曾经如何状况，很快会调整好状态，像一切不曾发生。这需要经过多少历练，经历怎样生活，才修炼得如此纯熟和完美？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她：“你这是——”刚才的教训让我学乖了，但也显得畏缩，话都不会说了。

一蔷说：“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我哦了一声，心里空了一下。

一蔷说：“昨晚，从船上冲出来，我想，真的感谢，让你去帮我解围，我曾经说过，我很麻烦。”

她客气得让我气馁，这语气将昨晚突现的那种亲昵与和谐，瞬间复位，回到之前我们那种生疏与相敬如宾，这感觉十分操蛋，却让我没办法顷刻扭转。不过，我还是从心里不想这样被她牵着感觉，想努力改变。我说：“昨晚的事，你大概不记得多少了，没关系，我就不喜欢客套，我们，我们既然住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简单直接，像好朋友一样相处，那什么，我煎蛋，代出你那份儿了，还有牛奶和火腿，要不，别出去了，如果要表达谢意，就一起吃早餐吧，尝尝我的厨艺，好吧？”

一蔷两眼亮起来，看看我，又看看灶台，有点小兴奋的样子，说道：“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心里已花瓣绽放，还做什么！我口中说：“你负责挑毛病。”

一蔷并没笑，而是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去餐桌那边收拾去了。

我从她眼神中看出，我的异常兴奋被她捕捉到了，这似乎带给了她紧张，或者是警觉，或者其它别的什么，总之，她敏感得让我不敢大口喘气，就像狩猎在雪地中的猎人，近在咫尺一只漂亮的梅花小鹿，正噗噜噜支起它的一对雷达似的耳朵，左右顾盼，敏锐捕捉四周一切细小声息，一点风吹草动，会在须臾之间让它奋蹄逃离。我一边煎蛋，一边这样想，下意识地关小了火：只要它不灭，而不是煎糊了。

这时，我听见客厅里一蔷在叫：“北来哥！”我侧身张望一下一蔷，她站在冰箱前，冰箱门开着，她手里举着纸盒牛奶冲我示意，我用力点头，意思是就喝那一种。她会意，两侧嘴角弯上去无声一笑，轻轻去关冰箱门，前身探出去一点，腰臀向后自然拱了一下，不经意间闪露出的风情，让我攥着铲子和平底锅的手一抖，差点让煎蛋跳脱，什么东西跟着蹦了一下。

我端着煎蛋和火腿肠盘子，从厨房出来。一蔷已经倒好两杯牛奶。我和她对面坐下。

窗外，天色大亮，窗玻璃上，隐约挂起一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