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时间标点：2017年之前） 第3——3.1（1/2）

第3

谁说我的一生注定要蹉跎

谁说你的心里荒凉而曲折

谁说流浪歌手找不到真爱

谁说可可西里没有海

——大冰《陪我到可可西里去看海》

3.1 我在黑暗逼仄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跟踪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女人。我看不到她的脸，背影也是模糊的，凭直觉，那是一个骄傲的穿红色长裙的女人。但我只能凭借她的高跟鞋声音尾随她，不敢靠近她。不知不觉间，前面出现了河堤。船桅。轮船。女人脱掉鞋子，扔进水中。之后上了船。我也脱掉鞋子，扔到水里。跟上船去。

借助一点光线，我看见她隐藏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一把闪着雪光似的匕首。她是来船上杀人的？她沿着昏暗的左舷甲板向前快步走着，无声无息，比狸猫还要迅捷。一个拐角处，她不见了。我左右查看，不见踪影。然后，一个船舱门打开，里面雪白地面上，红衣女子躺在那里，之前手里的匕首已插在她自己胸口上，衣裙铺展在身下，湿湿的，一大片一大片，是与裙子一样的鲜红颜色……

抖醒。一丝恐慌跳荡在黑夜里，砰砰响着。

我打开灯，坐起身，呆呆望着卧室门。梦里倒在血泊中的红衣女子，不是那间卧室的一蔷，只是此刻，我想到了她，没有理由地想到了她。凌晨3点。我睡不着了。

她住进来五天，看不出太多异样，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进出无定时，其实反倒蛮有规律。晚间，她回来得较晚，有时甚至是后半夜，但我大多听不见她进屋的声音，我想她算是一个细致的女孩。第二天，她大概睡一上午，很少吃早餐，一般会在十点半左右出去，中间不会回来，她卧室的门一直紧锁，直至深夜。

对她在外面做什么事的好奇心，就是从梦见那个红衣女子开始的。

我开始留意她的去向。从住宅北侧窗户，我多次看见她穿过马路，向西走大约一百米，过一道交通岗后，在“家乐福”超市停车场前叫出租车走。几乎都是这样的路线，极少例外。

好奇心越来越强烈，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一天比一天更想知道，她坐上出租车之后去了哪里？我决定满足一下自己膨胀的好奇心。

一天，上午十点，我穿一套运动服从家里出来，就像随便出去转一转的样子，悄悄把车开到家乐福超市停车场，等待一蔷从家里出来，经过这里。

这时，英樱打来电话。昨晚，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儿，在歌厅唱歌，一个朋友唱了一首“尧十三”的《瞎子》。想起了我，打电话问候我一下，别无它意，只希望有机会再聚，听我唱歌。我嘴里应付着，眼睛紧盯着我住的小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