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为什么送给我(1/2)
1、
“你真的很像苏相啊!”
覃御被这话晃得愣了,萧格格以为她不信,忙转向阿糯说:“还是阿糯提醒我呢,阿糯是不是?”
阿糯被她求助,脸上却露出为难神色,语气很是迟疑:“今日倒不太像。阿御,你将头发梳起来作男儿打扮时,是有几分肖似苏先生……”阿糯早知苏忌是右相,但她和大多数海族人一样,对朝中官员的认知很淡漠,向不以为这有什么出奇,所以白络瑜让她称呼苏忌为“苏先生”,她也就那么称呼,别的从不曾多想。
萧格格犹觉阿糯的话还不够,便又拉来了一个证人:“林翊也是这般说。”
林翊?覃御心想这语气好生熟稔,怎么两人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么?跟着才忆起从前在汝南时,林翊的确说过她比苏钦苏铭还像苏忌。那时她以为这不过是林翊随口说出的恭维话,所以从没放在心上过。
因她一直不出声,脸色也莫名,阿糯怕她是生了气,忍不住自责起来:“果然早该听伯娘的,这话不能和你说!”说完又忙安慰:“可是和苏先生生得相似并没有什么不好啊,他虽是个男子,却没人会觉着你像个男人,阿御,像他只会叫人以为你很美!”
少女急切而关心的模样打动了覃御,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样子不好,便忙笑一笑,又问:“阿糯,是伯娘不让你同我说的?伯娘说……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我生得像男子?”
阿糯立刻点头:“还是伯娘了解你,都是我不好。”
她话音刚落,便有个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都在这里么?快出来吃饭,好看灯去了!”
“苏大人!”萧格格第一个跳起来,兴高采烈地冲了出去。阿糯也亮起眼睛,拽上覃御紧随其后。
饭桌上,苏铭见覃御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她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饭罢已是夜幕四合,萧格格迫不及待地一手拉着一人上了街,覃御不言不语跟到街头,对那两人的惊叹声完全充耳不闻,直到头顶被苏铭敲了一记,她一抬眼才留意到面前景象,顿时将心头疑惑压下,只顾惊艳了。
沧浪县城有一条东北西南向的主干道和围绕主干道的横四竖二六条小街,街道之间又有大小胡同数十,此刻他们所在的是主干道的东半段,向前看一片灯火通明五彩繁华世界,往后瞧半天精致绝伦疑似海市蜃楼,整整一条街竟挂满大大小小各色材质各种式样的花灯,这还不算,沿街小楼屋宇上亦点了两排各五层的羊角灯,单这羊角灯便有两三千只之多,莫说在沧浪,便在郡府乃至中京也算壮观了。
更奇怪的是,沧浪虽注重礼义诗文教化,居民也不算穷,可毕竟地狭位偏,又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故“附庸”风雅及有钱人家都不算多,此时街上却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其中一半竟是衣衫雅致面带悠游之色的文人士子,更有不少香车软轿夹杂其间,车轿内不时传来女子声音,再添上街边笑脸迎客的小贩与拎着兔子灯在人群里穿梭玩闹的孩子,便活脱脱是一副盛世繁华景象,一时之间,竟让覃御怀疑自己是否错入了神仙妖怪的幻境,不得不问阿糯:“从前沧浪的灯会也是这样热闹吗?”
阿糯瞪着眼睛连连摆手:“才不是!我也是头一回见,和这个比起来,我们的海神节就是在过家家!”
覃御略一思索,转头又问苏铭:“是你的主意?”
苏铭只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灯会确由他布置,风声也是他放出去的,但这些灯却不归他管,都是别人从外地运了来免费送给他的。至于这“别人”的身份,他迄今也没弄明白。
这时萧格格已拉着阿糯去看花灯,覃御落后一步,忽觉右手一暖,回头便看见了白络瑜的笑脸。“阿御,我和季平在那边楼上坐着,你累了只管过去找我。”
覃御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某处小楼,口中含糊应一声,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没有放开的意思。
白络瑜很意外,低头见她依旧盯着那扇窗,便抬手将她的下巴轻轻转了转,对着她的眼睛笑:“今日还有许多解意堂的灯谜,快去猜,莫等别人都抢完了。”
解意堂的灯谜雅致又艰深,覃御向来最爱猜,但此刻她却并无一丝兴奋露出,且也不理会周遭或明或暗的视线,还是拉着白络瑜不松手。
白络瑜迟疑一瞬,最终还是反手握紧那只柔软细腻的小手,决定忽略和苏忌的约定,今夜便陪她逛这专门为她准备的灯会。他想这原也是该的,从前的灯会都是他带着她逛,只有近三年……
然而几乎是在他刚刚打定主意时,覃御却挣开他的手,低低说声“先生去吧”,便转身走开了。
手上温度消失时,白络瑜的心也如月蚀般空了起来。从前覃御很黏他,他只消将手略略向后一伸,她便很自觉地将手放在他掌心,贴在他身边半步也不会乱走。曾有一次他因大意松了手,两人分离不过片刻,再找到她时她已哭成泪人,从那之后她便常常主动握紧他食中二指,他没想到那时偶尔以为的累赘,会成为此刻再也求不得的幸福。
2、
林翊不知何时从哪里出现,正和萧格格、阿糯一道猜灯谜,苏铭则站在近处对着某一盏灯看得饶有兴味,待白络瑜走后,他方朝她看过来,笑说:“今日最难的灯谜都在县衙门口,去看看?”
覃御不置可否,目光往他方才所瞧的灯上扫了一扫,见那里写的是“直上浮云间”,很简单的字谜,不知他怎么猜了那么长时间。
萧格格虽没念过多少书,好歹也通文墨,还能磕磕巴巴地和林翊讨论讨论,阿糯却全然不懂,很快回身来找覃御,气哼哼地说:“这里的灯谜好无趣,我就只认得字!”
覃御将心头之事暂且压下,向左右一望,抬手指着门楣上一盏青色竹骨灯说:“阿糯你只是不惯猜罢了,比如这个,我若说出谜底,你一定知道。”
阿糯见那盏灯上大大写了个“蓄”字,旁边提示是猜一句诗词,当下便摇头:“我不信,我可统共没有学过几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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