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许久不曾打架了(1/2)
1、
伯娘病了?!
覃御噌地跳了起来,白络瑜顺手将她拉入怀中,安慰道:“老人家有了年纪,身体难免弱些,这是受了风寒,已经吃了药,并无大碍,叫你回去是怕伯娘想念。”
他虽这样说,覃御还是担心,便探身出去和萧格格说:“格格,我先回去瞧瞧伯娘,你在这里等一等,过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可好?”
见她要“抛弃”自己,萧格格心下不大托实,不过倒也理解她的心情,便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只管回去,等我回了还要去望一望老人家。”
覃御略略放心,又转向林翊:“林先生……”
“您若不嫌弃,我便陪萧姑娘等一等,再送她回去就是了。”林翊很干脆地接了茬。
覃御见他神态不似为难,便点点头,又叮嘱萧格格两句,方同白络瑜一道走了。
眼看两人去远,林翊低头对萧格格拱了拱手,道:“请姑娘车里坐,林某为姑娘执鞭。”
萧格格一怔,不得不开口问道:“公子竟会赶车?您很不必勉强,我自个儿也能成。”
林翊笑道:“从小放牛放马,牛车马车都会赶,这两年虽不大亲自动手,到底不至于一无所知。”
萧格格闻言愈发疑惑,却也依言回身上车,林翊在车辕上坐下,果然将马儿赶得甚是平稳。萧格格不耐枯坐,便对他夸了两句,林翊亦客客气气地回应,并无主动攀谈的意思。萧格格初始以为无趣,转念一想却发觉人家这才是合乎分寸的反应,心情方又好转,因又主动问:“公子方才说您幼时曾经牧马,此话怎讲?”
林翊从不避讳自己的出身,便就原原本本将小时家贫,只在长嫂嫁进门后方才有了起色等事简单说了说,末了不觉感叹:“家嫂让我有书可读,却不曾迫我入朝为官,便是我到如今不愿成亲,嫂嫂亦十分尊重我的意愿,外人说她是不肯将家产分我才不上心为我张罗婚事,她也从不辩驳。实则我家那些余财全赖嫂嫂挣来,我于其中并无寸功,原就不该沾染半分,嫂嫂待我已是极大方了。只可惜我身无所长,兄嫂为我付出良多,我却只会为他们添麻烦,心中实在有愧。”想起邹一方,林翊的确深悔自己的单纯幼稚。
萧格格也有两个兄长,其中大哥萧漱成了亲,她大嫂木讷寡言,心眼里只有夫君与儿子,对她这个小姑并未如何关心,因而听得这话,她不免生起羡慕之意,嘟哝说:“你有这样好的家人,确是该珍惜,心中有愧有什么用?阿御常说,你们这些人终究是心疼自个儿胜过心疼别人,只不过一张口会说话罢了。要我说,情分不情分的且不提,你兄嫂既为你付出了,你就算是为了报恩,也得替他们着想着想啊。”
她性情粗爽,又恰好触动心事,不留神就说了这么多,自己还未觉出不对,而林翊也奇,听完这一篇责难,他非但无半点尴尬恼怒,反而心中愈发惭愧,甚至有醍醐灌顶之感,恭恭敬敬地肃容应道:“姑娘教训得是,可笑我读书十载,却连自己的本性都未察觉,原来我和那些不忠不孝之人有何区别?不过是我不曾害过别人,坑的却是自己的至亲……”
萧格格坐在车中,看不到他的表情神态,却依稀听出他言语里的沉痛与心灰意懒,倒有些掂掇,忙笑道:“你也不过是不愿成亲罢了,哪里谈得到坑人?再则你是男子,成亲晚些又没妨碍,你快别多心,都是我一时口快,我与你初识,你可别把我的话当真。”
她一着急就忘了自己是在和一个男子讨论婚嫁之事,偏林翊依旧没察觉出不妥,老老实实地说:“姑娘的无心之语却恰恰正中靶心,还请切勿谦逊。”
萧格格还是头一回碰见比自己更粗线条的人,心下哭笑不得,又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合体的话来,便忙打住话头,含糊两句将话题转开了。
2、
萧格格与林翊聊得熟络时,覃御正在心里和白络瑜闹别扭。她有点埋怨这人出门不多带一匹马,可这话又不好说出口——不然也显得太没良心了些——便只有闷闷的,路上经过一座市镇时原打算去买一匹回来,谁知转遍了市场没找到卖家,也只好无可如何。因没忍住啰嗦了几句,白络瑜便说:“不然你将我丢下,自个儿回去得了。”害她只好反过去安慰他。
覃御根本不信白络瑜至于匆忙到连多带一匹马也想不到,她又不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哪还能随随便便与他共乘一骑?他显见是在耍小心机,她一边郁闷一边觉着他还不如去寻一两个女人来转移注意力,省得两个眼睛天天盯在她身上,不够她防的。
这念头越想越有道理,只没等她说出来,便先被漫长而颠簸的路途晃得睡了一觉,待醒来看见繁星升起,她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口里懵懵懂懂地说:“先生,不舒服。”
马速立刻降了下来,白络瑜将她往上托了一托换个姿势,问她手脚可麻,她动了动,说腰里没知觉,白络瑜便伸手给她揉了两下,她舒服了一会儿,忽然清醒过来,忙将他的手拉开,连声说自己来就好。白络瑜没说话也没再有别的动作,覃御看他这么乖,反而有些不自在,便揉着腰没话找话:“先生,我记得从前这里有位杭阿姨是不是?”
白络瑜垂眼看看她,说:“是有一个,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覃御斟酌着词句,“我记得杭阿姨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而且年纪也并不大,想来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她这时可成亲了么?”
“早已再嫁了,孩子也有了两个。”白络瑜语气依旧很淡。
知道得这样清楚,难不成已经联络过了?覃御眨眨眼,偷偷往上瞅了瞅,却恰好对上白络瑜视线,便忙陪笑:“先生原来都知道。”
白络瑜动动眼皮,随即翻身下了马,站在那里说:“先回去吧,今夜我或许就在城里过了。”
覃御到底年纪小,看他那样子知道他在生气,倒有点忐忑,然看他头也不回地走掉,她也没出声叫住他,略一踌躇便打马跑了。
白络瑜统共不过走出十来步,便停下来看着前面荒地上一块儿巨石,说:“等了多久?想说什么?”
石后转出个修长的影子,苏忌面色平平,远远站着问:“我想问你,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竟连半点圈子也不绕。白络瑜垂下眼睑,慢慢酝酿胸中的烦躁。
苏忌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眼神也算不上友善。
海浪声在此地已清晰可闻,天上繁星挨挤如坠,夜风吹过荒原,也将两个人的衣裳吹出了轻微的猎猎声。
“我并没有想着和你抢她。”白络瑜同样不打算绕圈子,只是语速有些慢。说出第一句话后,他的语气才显得正常了些。“我没有想着和任何人抢她。只要她高兴,她爱谁、爱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干涉,然而她如今并没有那样的人,我为什么不能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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