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恐惧(1/2)
杨熙之所以回避陪沈慕去处置静坐的事,就是为了回避杨照,但他到底挂心,这才打算去远远看上一眼,谁知到了刚好发现那边一团乱局,他关心则乱,以为是沈慕没沉住气要对那些静坐者动手,便立刻拍马赶了上去。刚跑到半路,那团混战忽然变得明朗,他这才看到坐在人群之后的沈慕,和……
1、
“你要吓死我!”
沈慕死死攥着身边那人的手腕,憋着气说完了这句话才吩咐人去捆刺客抬伤员请大夫。或许因为过于紧张,他竟没留意到杨熙,直到杨熙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指着一旁说:“我一直叫齐航看着那小子,算他走运,却要欠齐航一条命了。”
混乱刚起时,齐航第一时间冲到了杨照身边,险险替他挡了一刀,因伤口所在位置较为凶险,他人已经昏迷了过去,正躺在一旁接受简单包扎。惊魂未定的杨照虽没受伤,却吓得不轻,偏杨熙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整个人转了两圈,他倒硬是半声没吭,还主动跟着司南局的人走了。
杨熙去瞧了瞧齐航,回来又看看穿着内廷卫队服色站在沈慕身边的覃御,见那小姑娘脸色有点白,便对沈慕说:“你送她回去,这里的事我来料理即可。”
沈慕微作踟蹰,杨熙只得放低声音再劝道:“慕先,她没见过这场面。”
这话还真是。覃御不是没见过血,但她没亲自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屠杀场面,方才只顾紧张了,这会儿镇定下来,人反而越来越害怕,心跳很快。
沈慕被这么一提醒,立刻再无犹豫,叫人拉过马车,带着覃御很快走了。
上车后,覃御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沈慕耳朵好听见了,便叹道:“往后可别胡闹了,我受不了。”
作为习武之人,覃御的反应和身手无疑绝佳,方才那两名刺客能被活捉还要谢她,沈慕当时正在心里纳闷自家手底下何时有了这么机灵的人手,结果下一刻就发现那是覃御,吓得一跳而起,连抓着她的力道也没掌握好,此时看看,见她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通红,只得摸出罐药膏来给她涂上,一边抱怨说:“我好容易好一点,给你这一闹,命也快吓掉半条。你要想去瞧热闹,大可先同我说,我又不会不叫你去。”
覃御原以为沈慕会骂她,不料他如此温和,她倒十分不好意思,只好嗯了一声,又问:“你是先去见先生还是先去见帝君?”
“既送你回去,索性就先见见先生。”沈慕拿帕子给她裹了手腕,忽然笑了:“你从哪儿偷来的衣裳?我那里可没有你这种身量的人。”
覃御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玄地金纹的戎装,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里自己做的。”
沈慕皱皱眉,摇头说:“那怕是连乌骓的衣裳你也有了?先生可算是由着你胡来。”
覃御明知自家有错,便没辩驳,只忍不住问:“像杨照这样的人,会怎么处置?”
“这至少也是个大不敬的罪名,送去流放也不为过了。都是他自找的,可怪不得旁人。”
覃御唉了一声,说:“我就不懂了,大公子是个明白人,怎么杨照糊涂成这样?”
沈慕瞥瞥她,不动声色地说:“许是大哥没教好。”
覃御不以为然:“虽说长兄如父,但好歹杨老先生仍健在,责任可不能全推到大公子身上。”
沈慕没理她。
回到家,覃御见白络瑜正远远站在湖边,脚下无意识地加快了步子,沈慕却没来得及松手,她被他拉了一拉,下意识回头看他一眼,他方回过神,忙笑笑松了手。但这么一来,覃御倒不着急了,停下来问:“刺客的来历你心里有谱么?”沈慕笑道:“兵荒马乱的,我还没来得及审他们呢,能知道什么?”覃御却不信:“就不说他们身后是谁,单只这两人的门派,连我都有点眉目,难道你还不如我?”沈慕略略低头看了看她,笑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明天马会你去不去?”
覃御对朝事确实没什么兴趣,见他不说,也就将这事丢开脑后,点头说:“去还是会去,阿澈阿慈她们都去。听说明儿还有场赛马球,就去看看这个也尽够了。”她看沈慕迄今还走动不便,便默认他是不会去的,不想那人却说:“巧了,姑姑吩咐我负责明日的防卫,我要一早过去,你要不介意早起,我先来接你如何?”覃御听了有点惊讶:“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去?我看你也莫太操心了,好生把身体养好,有多少差事办不得?别闹得欲速不达吧。”沈慕笑道:“辛苦也不过是辛苦在来回路程上,往年都没出过什么事,我就是在那儿躺一天罢了。”听他这样说,覃御就没再劝,自回房去了,让他去寻白络瑜说话。
2、
董伯娘被白络瑜那么一提醒,心里七上八下了好些时候,幸而覃御自始至终没流露出什么异样,她的心才渐渐放下去。覃御回去后,她给她换衣裳时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又见她外头衣襟上有几点可疑的印迹,忙问过缘故,一时手都凉了,忙叫尹慈去准备安神香和宁神用的汤药。覃御却笑道:“叫别人去吧,这个时候阿慈也该回家了。”尹慈一皱眉,正要开口,有嬷嬷进来笑道:“先生请姑娘去书房呢。”覃御忙站起身,一边顺口问还有谁在书房,那嬷嬷瞄了瞄尹慈,笑眯眯地说:“还有苏副帅。”
苏钦原本就是女帝与承德帝君拟定的三军副帅,这个任命哪怕在宫变之后也没有动过,只是没人再提起罢了,后来苏钦与尹慈定亲,中京所有人终于确定苏家要起复,自然都开始将这个称号挂在嘴边了。虽说“副”字不大好听,但耐不住苏钦实在年轻啊!
尹慈两腮略红,微微低了头,覃御推着她的肩膀笑道:“如何?不然去瞧一眼再走?”尹慈脸上更红了,别过脸说:“胡闹!快去快去!”她虽如此说,覃御却颇为坚持:“依我说,我看他性情只怕骄傲,正好这时借先生的面子压压他,省得往后他跟你摆什么架子。”连董伯娘也在一旁帮着说:“阿御说的也有理,阿慈就在先生寝室里瞧一眼罢了,倒也不违礼。这会儿心里有个谱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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