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求亲(1/2)
1、
淳于夫人也白了脸,紧紧捏着帕子问:“果真……”
“不是伽罗,只是伽罗的裙子。”淳于氏死死按住太阳穴,低声道:“可我还是恨不能杀了霍延,杀了新儿,杀了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
淳于夫人稍松一口气,顾不得劝小姑,先问:“伽罗人呢?”
“她和温净都给人弄昏了塞在柜子里。”淳于氏说到这里嗓子里哽得厉害,颤声道:“嫂嫂,幸而还有一个温净,不然若是全落在伽罗身上,我真是……我还活着做什么!”
淳于夫人见她太过激动,只怕问不清楚,忙将淳于氏身边的嬷嬷再三盘问了一通,确定这事只有新儿看见,知情者也只有温净和她的侍儿,这些人都是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正欲开口,淳于氏忽然猛地将桌子一捶,咬牙道:“那覃御不过贱婢一个,竟敢如此设计伽罗,不出这口气,我誓不为人!”
“覃御?”淳于夫人怔了,“那是……哦,是白相家的那个姑娘?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淳于氏未及回答,秦云恰好推门而入,面色凝重地说:“母亲、舅母听说了么?这一上午的工夫,司南局就抄了四家人。”
淳于氏吃了一惊,淳于夫人更是忽地站起来问:“你舅舅呢?”
“舅妈不必担心,”秦云忙扶住淳于夫人,温声道:“家里一切都好,我刚叫人去瞧过。这四家人有三家都是兵部里的,舅舅自来淡泊名利,又是在礼部,想来没有妨碍。”说罢,他方看向母亲,低声道:“伽罗的事儿子已尽知,母亲,我以为这事还是暂且不让陛下知道的好。”眼看淳于氏面露愠色,秦云摇摇头,和颜悦色地分析说:“如今风声这样紧,陛下的心思势必都在朝堂上,且也是用得着白相的时候,您这时说了,未必陛下就会偏帮着伽罗。二来那一位今日能做出这种事,往后少不得会再犯,不如再等等,等到数罪并罚,岂不更有分量?”
听他这么一说,淳于氏不由有些犹豫,但显然仍不甘心,亏得淳于夫人帮着劝了又劝,淳于氏方长叹一声,道:“花无百日红,似她这等无根浮萍,我就不信能媚惑白相一辈子!”
秦云默然欲退,淳于夫人唤住了他,笑道:“我和你母亲说两句话,阿云先去寻你舅舅,一会儿送我们回去。”秦云应声而去,淳于夫人方道:“伽罗我先不说,阿云我却要问一问,这孩子的亲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起这个,淳于氏也愁:“不瞒嫂嫂说,我和他父亲为了这个没少问他,可这孩子面儿上不声不响,实则最有主意,每每说他不着急,陛下又不叫逼他,我也是没法子。”
淳于夫人笑道:“这孩子最是个牢靠的,你倒无需过于忧虑。说起来,你心里有没有个人选?”
淳于氏知道她不会盲目地问,忙道:“嫂嫂有什么好主意,快说给我听听!”
淳于夫人也不推辞,道:“昨儿收到我那亲家的信,说他们不日要回京,他家女儿你也见过,叫杨沁的,我看倒是个好的。”
“杨沁?”淳于氏思索片刻,疑惑道:“我记得她是订过亲的不是?”
淳于夫人摇头一叹:“说起来也是没缘分,宫变过后罗家就举家回原籍去了,走之前和我亲家好商好量,庚帖都各自退了。”
淳于氏沉吟片刻,低声道:“这要搁在旁的时候,我也不怕和嫂嫂说实话,退过亲的女孩儿我心里的确不想考虑,不过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确实怪不得那孩子。你瞧宫变一过,中京毁了多少婚约?温净和夏家小子就是个例子。”
淳于夫人冷笑道:“依我说,温家也够了,夏家头脚刚被抄家,温承年后脚就把庚帖扔了回去,把个夏老夫人当场气死了,这事做得未免太难看。妹妹不喜欢温毓我知道,可也不必和温家走得太近,连温净那小姑娘,我看也不是个靠得住的。”
淳于氏何尝不知,但也不愿舍弃这个对抗温毓的同盟,便含糊应下,转而问道:“杨家怎么这个时候上京来了?他们离得远不知道风声紧,你该提醒一声才是。”
淳于夫人笑道:“妹妹这就不知道了,我这亲家公在平南和白相可是隔壁邻居,白相查谁也查不着他家啊。何况侯爷早已归隐,熙儿他们又本分能干,任谁也挑不出半丝错儿,所以别人怕,他们却是不必怕的。”
淳于氏闻言颇有羡慕之色:“要说起来,杨侯爷不必说,单是你那女婿……唉,可见造化弄人。”
提起杨熙又想起淳于芳华,淳于夫人觉出眼眶一热,忙拿帕子拭了拭,勉强笑道:“亲家在信里让我替她留意着,我想杨家好歹是个侯门,沁儿又实在不错,所以才提这么一嘴。说到底这事自然还是你和妹夫拿主意,不管成与不成,咱们都是盼着阿云好的,你知道我的心就好。”
淳于氏忙握了嫂子的手,诚恳道:“嫂嫂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阿云向来敬你,还要求嫂嫂替我问问他,叫他给我个准信儿,心里也踏实踏实,不然一个他一个伽罗都只管悬着,我这……”
她说着又要哭,淳于夫人忙劝住了,再商议两句,方告辞离开。
淳于府距秦府不算远,回去之后,淳于夫人屏退众人,悄悄问秦云:“好孩子,你老实告诉我,伽罗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那覃御?”
秦云苦笑道:“连舅妈也这么想,果然伽罗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舅妈见过覃御么?”
“今儿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着生得是个美人脸,打扮也不花哨,别的就不知道了。”
秦云眼前再次出现那个在阳光下微笑的小姑娘,心下微叹,正色道:“姨母,伽罗是因为当面说覃御是个以色侍人的娈宠,才惹来这一场祸事的。”
“以色侍人……”淳于夫人呆了呆,跌足道:“伽罗这孩子怎么如此口不择言?这是一个千金小姐该说的话吗?!”
秦云闻言不由感慨,心道母亲若有舅母这份觉悟,只怕伽罗也不会是如今这份性情。一边将从新儿那里打听来的细节和淳于氏说了一遍,低声道:“舅母您看,覃御这样做虽说是狠了些,但她是拿捏过分寸的,不然便不会只拿伽罗的衣裳做文章,也不会只提醒新儿,更不会中途离开将众人都引走;就连伽罗和温净不和的这个借口,细想一想还是她先提出来的。从前听说温敏在她手里吃了亏,我以为她不过靠的是白相撑腰,今日看来,这姑娘聪敏非常,行事又大胆谨慎,哪怕没有白相,也绝不是个好欺负的,伽罗和她对上实属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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