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你是好人，而我，不是。（1/1）

夜晚，繁星零碎，秋风乍起。韩皓宇只穿着单薄的一件黑色v领毛衣和一条白色休闲裤，就独自一人站在天台上默默抽着烟，眉头深锁着，紫色双眸里装满了心事。不久，余馨也上来了天台，习惯性地从他的西装裤口袋了摸出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手法娴熟地抽出、点烟再放回。秋风吹来，她哆嗦着把运动服的拉链拉上后淡淡地说：”今天的事谢啦！“，韩皓宇沉默了半晌，余馨以为他不打算搭话，结果他低沉慵懒的嗓音响起：”你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这么认真，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她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浑浊，里面藏着一股难以发现的野心。脑海里又浮现出今天的画面：雷应国走后，问讯厅只剩龙爷、悦伊、余馨、季晴和皓宇5人。”龙爷，您明明看出雷应国的狼子野心，为什么不揭穿？”余馨不服气地皱起了眉，就差一点她就可以让雷应国认罪了。龙爷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后拍了拍余馨的肩膀劝道：“其实他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爷爷我心知肚明，树大招风，你今天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他，日后我和皓宇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可就惨了！”“怕什么！余馨还有我和芯呢，对吧余馨？”悦伊这丫头手臂一使劲就搭在了余馨的肩上，笑得一脸灿烂。

回过神来，发现皓宇这家伙居然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当下余馨就不爽地朝他吐着烟圈瞪着他问道：”又想说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他却又把头转回去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眼里满是深不见底的复杂神色，半晌才吸了口烟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坏的”余馨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还卖关子！“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韩大少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擅自做了决定：“好消息就是你将会有5千万的进账，三天后，中国最大的财团越盛集团将举办一个海上慈善晚宴，到时东南亚那只老狐狸和夜熙也会在那儿，龙爷担心夜熙会对老狐狸动手，你要避免他直接与老狐狸接触，我会派人把货带到郊外的仓库。”“那坏消息呢？”余馨转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坏消息就是。。。夜熙是猎兽人，而你要利用你余馨现在的身份去接近他，逐渐瓦解他的实力。”仿佛已预料到她的沉默，“怎么不说话？这个任务如果太为难，你可以拒绝，反正我。。。”“行了，这任务。。。我接！”呼----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扬起一抹神采奕奕的笑容：“不就是耍个美人计吗？这有多难？””余馨！”韩大少火大地一把将手上即将燃尽的烟头扔到地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此刻落魄的她咆哮着：”自从你回来看到他后不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吗？“

空气忽然变得十分安静，他俩之间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眼看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许久都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时间静止了呢。看她一副委屈的模样，韩大少的火也顿时消去了一大半，只好闷闷地轻推了她肩膀一下：”怎么不说话？“”韩皓宇，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貌似还没好到可以互相插手彼此的私事，总之，任务我会好好完成，至于其他事，你管不着！“这丫头的眼神啥时候变得那么陌生？硬生生地让她拉开了他俩之间的距离，呵，说到底，他还是养了头白眼狼呢，说这些话眼都不眨一下，难道这些年他就活该对她那么好？想到这，韩皓宇忽而觉得可笑，于是笑出声，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天台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来的季晴，嘲讽的笑容立马消失：”你最好记住今晚你说的话！“那一刻，他冰冷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看门口。

余馨转头看向了门口，原来是季晴？再次把头转回来时，身后早已没了韩大少的身影。”你明早还要训练呢，这么晚还不睡？”季晴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她的身旁，和她一样凭栏眺望这满目灿烂的灯火，忘了是谁曾说过夜晚的万家灯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绚丽，季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今天很谢谢你和韩少，否则，我就被丢进万鳄潭了。”“出来混，若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那我还有脸做你们老大？”余馨掐灭了烟头后随手丢下了天台，抬头眺望着更远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馨姐这段时间的帮助，你也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可怕嘛，哈哈”这17岁的孩子笑起来还真是毫无城府，本就不大的眼眸，居然笑成了两个可爱的月牙，更让她担心起她的未来。“哦？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哪怕已经知道答案，但她还想听听这小丫头怎么说，“外面的。。。都说。。。说你杀人不眨眼，说你为求上位不择手段，是个狠毒的女人。”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小，显得底气越发不足，最后干脆把头都低下了，貌似是怕余馨听后会生气，“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你家人，没义务帮你处理那么多破事儿，以后给我机灵点儿听到没？！”季晴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骂得不知其所以然，自己诚心诚意来道谢不料居然被骂得狗血淋头，看来。。。女魔头真是名不虚传！“听到了，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好人！”余馨转头又想教训她时，不小心撞进了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眸，里面有着属于她的感激还有少许的期盼，这让想教训季晴的余馨顿时懵逼了，火气也逐渐没那么大，但语气却多了点悲凉：”小屁孩，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好人？这个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绝对的坏人，这些年来，我为了能在道上占得一席之地，都做过哪些事你又知道吗？“听罢，季晴无辜地摇了摇头，她眼眶莫名泛红：”你。。。应该受过不少苦吧？“呵，余馨笑了，依旧美丽但这抹笑里究竟藏了多少苦涩又有谁知道？“一开始，组织用了2年的时间对我进行了各种惨绝人寰的训练，我的左腿。。。也是在那时被截了！之后为了获取情报，我做过陪睡小姐，接着为了能接触社会上更有地位的人，赚更多的钱，我开始做职业杀手，最后这几年开始做起了毒品生意，逐步在欧美一带站稳了脚跟，从最开始暗无天日的训练到现今的欧美第一杀手，我竟用了将近10年的时间！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季晴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一个正常人断了腿本就是一件不愿随意提起的事，为啥余馨就能说得那么平淡无波，仿佛那是别人的事那样，“怎么？怕了？既然如此，你还是趁早退出吧，御灵是个很可怕的地方。”“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留在这儿？”没想到，季晴这丫头还真倔啊，毕竟也是初生牛犊。想到这，余馨也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后说：“我身负血海深仇，若当初我不进御灵，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所以，我没得选。但你不同，你还年轻，没必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压在御灵，你可以在这星期内好好考虑。”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余馨就走了，留下了一脸迷茫的季晴还在思考人生。余馨走到门口，背对着她没回头，玩味的语气调侃到：”季晴，你是好人，可我，不是。”

像，太像当年的她了，还记得，10年前她也是要死要活地求龙爷收留她进御灵，不同的是，这孩子很善良，还没被这俗世的污垢玷污过，而她余馨，却早已忘记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季晴，真希望你能早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中，别再像她余馨那样被这俗世蹂躏。

夜风微凉，吹起了少女一头的黑发，发丝在风中凌乱着，无意中遮住了她明亮的双眸，她又何尝不想做回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通过这次的拳赛，她算勉强凑齐了弟弟的手术费，但后续治疗费用还是那么地庞大，她家是武术世家，爸爸去年因心脏病去世后留下了为数不多的积蓄，妈妈也顺势改嫁了，弟弟也在那时心脏病突发，卧病至今。她去年就退学，四处打工，和弟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绝望时，也曾想过抱着重病的弟弟一起自杀了之，不曾想在一条小巷里听到一群混混们的谈话，他们说在z市有一家酒吧，里面要举办黑市拳赛，晋级前十名就会有一笔丰厚的奖金，若不幸死了也会有一笔可观的抚恤金。那时的她，已然是走投无路，于是她决定参加比赛，反正是死是活，她都能为弟弟筹到一笔手术费，何乐而不为？这一决定，对于这个普通的女孩而言，无疑是致命的！可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场黑市拳赛，她才凑足了弟弟手术的费用。她觉得值了，哪怕以后再也做不回原来的自己，她也认了！弟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他，她可以不做好人！夜深了，少女明亮的眼眸逐渐变得灰暗，甚至还升起了一丝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