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泪洒生辰（1/2）

攸婼看着宫女进进出出各自忙碌着，闻着新点上的安神香心绪安定了一些，可还是烦闷的很。

攸婼几番转身不小心把自己裹得太紧了挣脱不开，恰好掌事的进来同她说道“昭仪，王爷想要见你，就在院子里。”

“我起不来，把自己裹得太紧了。”

掌事皱眉上前替她解开了被子的束缚，攸婼起身更衣梳妆，半个时辰后才走出屋子，京安王已经坐在院里喝了数盏茶了。

京安王头都没有抬，语气奚落“这些你惬意的很啊，本王要见你居然也需要等你半个时辰，只不过这番惬意好像半路出了岔子。皇帝对你态度里的巨大落差你享用的舒服吗？”

“王爷，您今日怎么会来？”攸婼道。

“因为我还需要你替我完成你应该做的事情，这是你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你说你不欠我什么，那就替我完成吧，只有做完了你才叫不欠我，我费心费力培养你不是给皇帝养女人的。”京安王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道，虽然是在笑，但是那个笑容隐隐透着一股寒意。

攸婼被眼神里寒意弄的浑身不自在，怯声道“王爷，玉奴不能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来，陛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我需要你的执行而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京安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他错有三，一是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我悄无声息做掉皇兄那么多孩子不是为了给他铺路的。二是他根基未稳就急不可耐的想挪动我这一棵充满了利益和人脉的大叔，螳臂挡车之举我要让他看看天多高地多厚，第三个是我近期新想出来的，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我这么一颗棋子成他的心腹人了。”

掌事这时候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从外面进来，在京安王面前打开，是一些黄色和绿色外皮的小丸子。

“王爷，您要的东西取来了。”掌事道。

京安王把盒子往攸婼面前一推，道“这些东西里黄色是含有剧毒的毒药而绿色的是解药，你想办法让皇帝吃下去就好。你放心这东西会吐血，不过会让毒杀看起来像是猝死的一样，不会让你被怀疑的。”

攸婼伸出一半的手突然抽回，她的善良不让她做出这种事情，可是从气运上来说京安王的举动是必然会发生并一定要成功的。

京安王合上盒盖，言语幽幽“怎么？不忍心了？那我给你一盏茶时间考虑，是要让皇帝走的安然一些还是惨烈一些，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一盏茶时间过去，攸婼拿过了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又迅速盖上，她有了一个念头，也许能救下皇帝一命。

“这才对嘛，东西拿完了那你打算哪个时间让他吃了呢？”京安王对攸婼的选择感到高兴。

攸婼答道“我……我打算用在生辰那日，让生辰成为一切的终结之处。”

京安王心想玉奴的生辰还有两日，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而且她也没有那个本事扭转应该要发生的事情，两日便两日罢。

时间总是在自己最不经意间的时候悄悄一闪而过，还没有平衡好自己心里的感觉，究竟是当折颜并不在皇帝身上然后让皇帝吃下这个还是依着自己先前想好的办法去做。

生辰前夜折颜半夜里被她弄醒数次，一摸她肩颈上冰凉，不禁皱眉“你若是再翻身几次你自己身上更冷我也会冷的，别翻了好不好？”

攸婼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折颜拿她没辙只能是把被子全留给她，自己幻化条新被子来盖上了。攸婼的思索总是在她即将明白的时候把她拉回去，来返多次直到她睡着，不知道她想明白了没。

待攸婼苏醒过来已近午膳时分，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感觉自己怎么腰疼的紧还没等唤宫女近身给自己揉揉腰，就看见掌事就已经站在床边等着她起身了。

“贵妃娘娘，请更衣。”掌事双手捧着托盘，内置一套金线绣制缀珠玉甫饰的华丽宫装和一套金制的头冠，还看见被自己掷出去的凤簪已经光洁如新的放在一旁。

攸婼听闻掌事的称呼，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复问道“贵妃？”

“是的，早上陛下上朝前吩咐的晋您为贵妃，贵妃服制已经在这里了，陛下还说请娘娘更衣前往劭阳殿，陛下会在午时前往与您共用午膳。”

这贵妃服里三层外三层内轻薄外厚重，华丽的同时整个人都重了一些，发髻前三尾飞凤冠后以凤尾梳固定，珠玉钗的掺入让金色的发冠更加生辉，那支被捡回来的凤簪终于可以堂堂正正戴着了，这些东西凸显高贵却沉重地紧，本来还算快的步伐因为沉重而变得慢了很多。

还没有走出清珩宫多远，掌事追上来手里拿着被她遗忘的锦盒，还故意打开用里面的东西提醒她不要忘记该做的事情，事实上她很想忘记，更是看见盒子就已经想起来了不需要她的故意打开。

攸婼几乎是瞪着她说了一句话“我可真是要谢谢你的提醒啊，若是成了我定要向王爷好好的夸你一番。”

掌事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为贵人提醒是下人的职责所在，只要您不误事就是我的功劳了。”

攸婼拿着盒子向劭阳殿走去，内心却像是在走向刑场一般，如果可以她很想扔掉盒子扔掉自己一定需要做的事情，但是不存在的，她就算真的扔掉了相信掌事那里会不经意的拿出来给你补上，大不了换个盒子。

劭阳殿是皇帝的居所，走到时没有看见一个宫女太监，正殿偏殿均无人在，只有好像被人重新装饰了一半的感觉，攸婼没心情去猜测为何，一个人坐在偏殿里捂着从锦盒倒出来的药沉默不语。

“玉奴，朕来晚了。”声落即见人，皇帝微笑着坐在她身边，她看到皇帝的眼神中明着温柔如水内里似乎有一种凄楚又或者是哀伤，怎么和她此刻的眼神如此一致呢，一致的她都不好意思这么看他了。

她只听见自己道“陛下，不知您为玉奴准备如何过这个生辰？”

折颜心里不知何处来的哀伤在心里蔓延“就是让你做了你此刻最想做的事，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你会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介意。”

折颜，这世间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的命啊，我在仙界年过数载又过了人间数年，你于我至重至爱，要你的命倒不如我要了我自己的命。这个命数我躲不掉那总能自己结束吧，反正……反正对你来说凡间的命结束了不过就回桃林而已，而我再入轮回，不论多少个轮回你能等我也……也可以自己过然后再来找你。

“你最想做的不会是在这里感动的哭给我看吧？”折颜打趣着攸婼，衣袖上沾染了替她擦去的泪水，其实他也很想哭上一哭。

昨晚攸婼睡着后喊出了折颜名字不只一次，折颜被她一折腾就睡的很浅一个字不落都进了耳朵，在追魂术的探查下他不仅发现攸婼苏醒更是找到了她翻身不断的根源，那就是他的生或者死深深的折磨着她。

他心底沉浸已久的感情在她起身时的腰痛体现，他丝毫不介意她给自己吃那个药，只要她能活着就好了，好好的过了这一世下一世他可以重新找到她，轮回多久都没事。

“陛下，臣妾想要敬您一杯酒，可以吗？”攸婼想清楚了，这个药等等偷偷混进酒里咽下去，这样子他就能活下来。真的皇帝是死是活她一点也不关心，她只想折颜不要碰这个药，伤不到他也不希望他碰到。

唤进人端上酒，她给自己和折颜各斟了一杯，药丸趁着她喝酒的动作混进酒杯一饮而下。

“朕在那里给你备了一份礼物，你拿来看看。”折颜指着攸婼身后的一排架子上唯一的一个物件，攸婼起身去拿却发现自己后背被人拍了，药丸被拍了出来没入角落。

攸婼知道玉奴是练过武功的，一般来讲后背被拍都会躲得开，躲不开那人一定比自己厉害，折颜要是出手攸婼绝对躲不开，可是折颜没有半点不同，就是喝了一杯酒可也也没有别的人在，攸婼很疑惑自己是怎么在折颜的存在下被别人拍了的。

攸婼狐疑地看了一眼折颜，看起了折颜给自己的礼物“陛下，您给臣妾准备的东西就是这个小瓷猫吧，好可爱。”

“你喜欢就好，你只要好好的活着以后……”还没来得及说完，折颜就吐出了一口血，攸婼大惊，瓷猫失手落地成了碎块，攸婼的心也随着一口血而碎了。

“陛下！”攸婼坐到折颜背后，折颜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她身上，面色苍白全身都没了力气，攸婼除了一声惊呼再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滴滴泪水染湿了脸染湿了自己的衣袖。

“攸婼，你别哭啊。”折颜很想替她擦擦眼泪，可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他抬不起手，只能张合着嘴巴说话。

“你……你叫我什么？”攸婼生怕自己太伤心听错了，折颜叫的并不是玉奴而是攸婼。

折颜缓缓道“昨晚你说了梦话，在追魂术的探查下我就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包括你在迟疑着要我生或者死。”

攸婼全都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折颜的存在下还能被别人拍到，那根本是折颜动手的，还要装的若无其事。

想到这里她自己逼退的眼泪就开始如注倾泻，话里哭腔明显“我没有迟疑了，我自己吃那个药就是不想看着你倒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引开我然后把我的药拍出来？你到底为什么？”

“你不想看着我倒下，你觉得我会想看着你倒在我面前吗？”

攸婼环抱着折颜，头抵着折颜额头失声痛哭“这是我自己的历劫，你为什么要陪我！你已经是上神了，为什么还要为了我入这与你无关的劫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