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墙孤院情，宫闱异世缘（1/2）

洛音去世好几日，洛施的日子回到从前，无人告知他们何时可以离开这里，她们真正像被世界抛弃，深深孤寂包围着她，无处消磨的无聊时光，只能在榆木树荫下一整天或者一下午的看书，她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坐在上面慢悠悠地飘荡，戎春坐在她旁边缝制衣物。

“春姨，你在做衣服吗？”展开堆在戎春腿上的布料，一件孩童衣服挂在她面前，针脚细腻，衣服上的刺绣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对虎头，俗语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但是，戎春却将虎的威武神气绣得十人分入骨，而幼虎的调皮之气又表现的如梦如幻。

“哇。。。春姨，你好厉害呀！女工做得这般好。”洛施打心底里钦佩，要知道在现代，任何产品打上手工字号，身价翻几番，春姨的手艺，要是拿到现代，肯定会被众人追捧。戎春被洛施夸得心花怒放，向洛施解释，她正在给自己的侄孙儿，缝制衣褂，当作见面礼。

“春姨，你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吧？怎麽知道有侄孙儿？即使他们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多大呀？”

“小娘子不知缘由吧？我由侄儿年龄大致推得出来，而且孩子可以生呀！”戎春脸上洋溢多日不见的幸福神采，人过半百便开始向往天伦之乐，孩子不仅是血脉的延续，而是一个完整人生旅途的见证。

“那我祝春姨您早日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

“感谢小娘子，春姨祈愿你平安一生，最好，觅得如意君。”红晕爬上脸庞，听到如意君她脑海浮现出万俟爃的影像，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他随大将军查案去了，临走前一晚，他与她告了别。戎春猴精的瞟了眼，低头害羞地洛施，继续手里的活。

“春姨，你说皇。。。。皇上食言了吗？”她不怕等待，不怕孤独，自古君王掌握生死大权，他一句话，能让你入天亦能将你打入地狱，她只是答应了姑姑放了他们，但是没有给出释放的具体时间，亦或者那些都只是他糖塞之词，说说抛诸脑后。

“别着急，我们的皇上答应主子，绝对会做到，你耐心等待几日，之所以迟迟未放我们出去，是时日未到，再等等。”洛施点点头应允，姑姑若在，庭院尚有生机活力，现一老一少留居此处，没点儿人气，连小花园里的花草都失去了神采，蔫蔫然耷拉腰肢。

“水儿着实无趣，不妨与老奴学学女红，记得你几岁主子授于你女工，自你大病好，什么也不会了，怪哉不？”不想探讨有关三年前发生的事，说多容易暴露真实身份，倒不是怕谋害她，实在不信任她们的承受力，若是实话道出，一不小心把春姨吓出好歹，姑姑化作厉鬼不会放过她。洛施赶忙转移话题。

“好呀，春姨，你教我呗。”戎春教得认真，洛施学得专心，歪歪扭扭绣出不伦不类的荷包，一面绣两棵青竹，一面绣两个字，戎春拿着那个别扭的荷包，不得其思，为何要绣竹子？瞧瞧洛施，又瞧瞧荷包，“水儿，为何绣竹子？”

她倒是想绣鸳鸯，或者寓意深刻的东西，但是那些太复杂了，她根本绣不来，竹子多简单，一条线绣下去，然后在旁边绣几片叶子万事大吉，如实回：“竹子简单，其他我绣不了。”

哈哈哈。。。。。不过，竹子绣的有些模样，呦，背后还有字呢！“唯一，有何寓意吗？”

“没啦，不是简单嘛！我手笨，难得我绣不来。”戎春未与她争执，由她去。

傍晚，洛施借口踱步到约会的地方，离约定的时间尚有段距离，提裙席地而坐，掏出费功夫绣的荷包，不得不承认，太丑了！自己绣的再丑自己都得喜欢，洛施自我安慰，她盘算着。他们正式见面那天，将它作为见面礼送个万俟爃，他应该不觉着丑吧？若他敢嫌弃她不会放过他，好好修理修理他，让他知道嫌弃女子定情信物的后果，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思念他，果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次日午时，洛施与戎春正在用午餐，一位太监过来转告他们，让她们赶紧搬走，广宁宫须修缮，往后不再作为冷宫，而是给新近的美人，婕妤居住。

“敢问中贵人，打发我们哪儿去？”

“逐出宫外，永世不得踏入宫门，违令者斩，这是皇上口谕，烦请两位收拾行李，随老奴出宫，切莫耽误时刻。”俩人毕恭毕敬听从他的安排，谢过圣旨，退入房内收拾，他们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为了不起疑，故意墨迹拖延时间，太监等的不耐烦了，捻着嗓子，尖尖细细地抱怨：“有啥可收拾，赶紧走，皇上还在等着老奴复命。”

“哎。。哎。。我们准备好了。”

洛施与戎春低着头，弓着腰，并排跟在太监走着，洛施想要看看皇宫长什么样，怎奈她微微抬头，戎春立马制止，她特别想问春姨，她不累吗？弓着腰走路，真的很累，太为难她，但是还是乖乖走，一路上不停有人同领头太监恭敬打招呼，中贵人却不可一世回个‘嗯’一了百了。洛施猜想他地位应该不小，是太监总监？不像，若是，春姨应该知道，一走神便容易出事，戎春余光掸到洛施，吓得赶紧把她头压低，小声责备：“水儿，不想活了吗？”

他们一路盲目走，不知道经过哪些地方，遇到哪些景色，几段碎片化记忆拼组不了一副完整建筑，记忆最深刻是，她们不停在拐弯，转过最后一个弯，前面人停下来，转身对他们说：“到后门了，你们懂宫里规矩吧？出去不可透露半点关于宫里的事情，以后安生过日子吧！”说完头不回的离开，宫门随后也关上了，宫门紧闭那颗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洛施像一只逃出牢笼地小鸟，先对杂草丛生地荒地大喊声：“我自由了，空气真好，天真美。”然后，狂奔向草场中央，戎春紧跟身后，大声叮嘱：“当心呀，别跌倒喽。”

洛施不管不顾直挺挺躺在草地上，青草香气沁人心脾，戎春坐在洛施身边，十多载。。。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见到亲人知足矣。

“春姨，休息会，我们各自找亲人去吧，你不用遵姑姑遗愿，陪我直到找到叔叔，我自个儿知道如何找到叔叔，包裹里有信物，我知道叔叔下榻酒楼，不难找到，你万不可担心。”

“不行，我必须陪你去找二爷，亲手把你交给他我才放心。”

“春姨，不要固执，我很聪明，不会走丢，不会被人骗，总之，你所有担心的危险，我有能力去化解，相信我，而且这是汴京，治安好。你已经照顾我太多，我不能再耽误你与亲人相聚，想想看，你要比我艰难，我尚且知道叔叔落脚之处，可是，实际十几年过去，你的亲人不一定在原来的地方生活了，所以，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行，我必须帮你找到二爷，不然我不放心。”

不管洛施怎样说，怎样分析利弊，她不为所动，胳膊扭不过大腿，洛施妥协。

平复心情，两人踏上寻情之旅，洛施要找的酒楼是城内数一数二大酒楼，很快就找到了，在酒楼门口，洛施坚决不让戎春陪，“春姨，已经在酒店门口了，叔叔就在里面，你赶紧赶路吧，我立马就进去，你不用担心。”戎春掂量掂量，认为她也在理，也没有坚持，叮嘱几句，踏上回家之路。

躲在酒楼柱子，偷看戎春消失在闹市之中，方现身，小二大声吆喝，招揽生意，站在酒楼门口，抬头一快硕大匾额，苍劲有力，写着“喜客楼”三个大字，洛施冷冷笑笑，俗气，但是直白易记。脑子飞快运转，考虑先与叔叔相认，还是。。。。。还是逛逛这繁荣街市，单单入市口就人来人往，商贩挑担打锣，叫卖声不断，难以想象是中心该是什麽模样，几经纠结，最后还是决定先与叔叔相认，免得他老人家焦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