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跌落云端（1/2）

明启皇都，忆安城，摄政王府。

红裙肆意。

铃声传来。

剑意冰凉。

环蝶静静望着离江笙舞剑，人依旧小巧，但温婉许多。

这两年来，她因为跟着离江笙出入皇宫，行动规矩了不少。

她见过主子处理朝政时的聪慧果断，见过主子处理灾区的悯天之情，见过主子为皇上诊脉时的光彩照人，见过主子将政权交予殿下后的平静，也见过主子每日舞剑的肆意。

她也从当初那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变成了府中沉稳的老人，更是丫鬟的总管了。

二年前，皇上不再议政，不出半年，主子便将自己的政权给了殿下，她猜不透主子的想法。

要知道女子能在朝堂上有此威信是多么难的事！

可是主子还是干脆的给了殿下，之后便一直呆在府中，闭门不出，可姑娘也不来打扰主子，同样整日窝在她宛中。

直至乐渊王殿下忽来找主子议事，她未听他们谈了什么，但翌日乐渊王殿下就将朝政给了摄政王殿下，之后便外出游玩了。

她本以为主子会很伤心的，但主子淡定从容，该怎样还是怎样，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前段日子，殿下作为使者去了陌上，主子未去，说是懒得走动。她当时很想说一句：“主子以前不是游历大陆？”

但忍下来了，因为她知道说出来后果很严重，身为丫鬟，不该打主子的脸。

不久后便传来殿下乃是陌上神师转世的消息，可主子也没有丝毫动容，好似早便知晓了。

之后更是传来云凌忽而将全国奉上的消息，主子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今日是殿下回京的日子，可是主子从未提及此事，更何况让主子去迎接。

她真是愈发看不懂主子了。

就在环蝶恍惚间，离江笙收了剑，行至她面前，一如四年前那个未经世事的离江笙。

红裙似火，魅惑之际随出了张狂。

她缓缓开口：

“环蝶，走吧。”

环蝶一愣。

“今个怎么这么快便不舞了？”

毕竟才三刻钟，平日可是一个时辰。

她魅惑盎然的脸上勾起笑容。

“我们伟大的摄政王殿下回京，当然要去迎接一下呐。”

环蝶不禁松了口气，主子原来还记得呢。

忽而她又道：“环蝶，我问你个问题吧。”

“主子请问。”

“如若让你放弃这荣华富贵，陪我隐居，你可愿意？”

环蝶愣住。

“主子要隐居？”

“当然。”

环蝶犹豫住，久久未语。

她浅笑一声。

“若是不愿，便直道而出，不必犹豫。”

环蝶跪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眼中缀满泪光。

“主子若要惩罚环蝶，环蝶定只字不语！”

“不必了。”她挥挥手。“我不是强迫别人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不怪环蝶，因为环蝶要养活一大家子，又怎会与她隐居？

每个人身世、条件不同，决定了立场不同。

乃命运所定，有缘自见。

“谢主子。”

“走吧，去府门口侯着吧。”

“诺。”

……

忆安城外。

故染垂着眸。

风卷西帘，露出血腥的一幕。

侍卫与随行的士兵，一个都没留下。

可他依旧坐在辇车之中，从容不迫。

他早便料到了，他亲爱的皇兄会派人来刺杀他，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了他皇兄的皇位，毕竟他合并了三国，着实危险呐。

既然料到了，他自有方法解决。

故染抬起眸子，浩瀚的星眸中闪过一丝嗜血。

乌云遮去了皎洁的月光，风变得冷冽，犹如鬼嚎一般。

夜黑，风高，

杀人夜。

……

摄政王府门口。

离江笙正与环蝶聊的正欢，忽而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城外。

在那里的天边，闪过一道白光，快得犹如只是幻象。

那是剑气。

令人发寒的森然剑气。

一般人感受不出来那种骨子里发寒的感觉，只会觉得那只是一道白光而已。

只有像江离子那种高手才能感受出来，但她感受出来，因为她自小就对剑气格外敏感。

而且，这剑气何其熟悉？

离江笙安抚好环蝶，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向城外落去。

忽而眼前一闪，一袭红衣飘然。

是江离子。

“小江笙也感受出来了啊。”

她颔首：“是故染。”

江离子轻怔。

“小江笙怎么知晓？”

“曾感受过。”

江离子一笑。

“为师就道嘛，小江笙怎么会聪慧的从其他方面想到呢。”

“这话是骂我蠢吗？”

“哈？怎么会？为师这是夸你呢。”

“……”

递给他一个不信任的眼神，离江笙脚下用力，跃上城墙，顿时怔住。

一架辇车中，白衣挥舞，皇帘轻扬。

帘外几人立，脚下是未凝固的血液，侍卫与黑衣人的尸体混在一起，尸山如海。

忽而这几人也倒下，在一片血光中悄然而碎。

只那一架辇车方圆三米内，干净几近原样。

江离子也跃上城墙，却没有丝毫惊讶，起身翩翩落在辇车之上，红衣潇洒，声音温尔。

“我本以为，你会坚持不下的。”

帘被撩开，一袭白衣纯净的故染行至车外，望见了城墙上的离江笙。

“你不该来。”

这话是对江离子说的。

“随心而已。”江离子笑了笑，飘至离江笙身边。“你俩聊着吧，本王就不奉陪了，不过劝小江笙一句，一刻钟后御林军要赶来了，不想多惹麻烦的话就在此之前离开。”

轻轻一顿，又道：“对了，这次我真要离开了，小江笙保重啊。”

是了，江离子其实一直未离开忆安城，只是离开了乐渊王府和朝堂而已。

“师父要去哪？”

“嗯，这个嘛……不知晓碍。”

“……”离江笙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