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错在相逢（1/2）

离江笙第一次进入皇陵。

说是皇陵，实际上简直又是一座皇宫，绿树成荫，百草鲜美，宫殿恢弘，只是没有皇宫有生气而已。

楼弘虽为太子，但未称帝，因此只能入皇子陵

故染走在前面，离江笙与他并行，可柠卿落后几步。

锣鼓喧天。

故染望着对面的江离子，却是对离江笙说话。

“见到楼弘，有何感想？”

“这话该问你自己。”离江笙向江离子眨眨眼睛，笑道，只是这笑并非对故染而是江离子。“他的命由你活着，你有何感想？”

“未有。”

“那我为何要有感受？”

故染垂眸。

“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心狠，至少会有一丝愧疚。”

“皇家不该有这种感情。”

他扭头望她良久，幽幽出声。

“你还是她吗？”

她颔首。

“我还是。”

“但你变了。”

“彼此彼此。”

“我从未变过。”故染抬眸望她。“一直都是故染。”

“我也一直都是离江笙。”

她笑看他，笑意不达眼底。

他知她说的是名讳，也知她坚信他变了，便不再搭话。

其实，他未曾变过。

他一直是他，那个满城缨色中的翩翩小生，那个宛若生来便是的神师。

他知她为何觉得他变了，因为他娶了可柠卿。

“故染。”她唤他。

“嗯。”

她望他许久，终是长叹一声，换了句话。

“师父说等你登基之后，你会放我与她依旧隐居？”

他垂下眼眸，眼底流转折悲伤之意，望着她褐色的眼眸。

“为何要用‘放’？”

她一怔。

“我只是顺口。”

他笑了笑，有些嘲讽之意，眼底差点漫出的悲伤也收回去。

“是吗？”声音几近未闻。

离江笙扬起眉，没听清。

故染轻摇头，未再言语。

她也未再言语，轻垂下眸。

是否是，错在相逢？

如若未曾相逢，她也许早与师父一起回了桃居，师父也不会回这明启做乐渊王。

而他，还是会做他的云凌太子云世，陌上神师故染，明启摄政王楼旒世，然后登基明启皇位，再统一这天下，做他的无上至皇，只是时间略久而已。

而他的病，又不折寿，只是要手中染血而已，他若是登基明启皇位，定要杀了自己的亲皇兄楼御呈和亲皇侄楼弘才可上位。

更何况楼御呈一死，几乎所有嫔妃与丫鬟太监都要陪葬。

是了，为了巩固后代皇位，明启当今圣上一死，除了皇室男子与朝臣与其家室、侍从，其他人都要陪葬。

相当清空皇宫，然后再重新选秀女入宫，或为嫔，或为妃，或为丫鬟。

若要登为帝王，手中怎能不染血？

楼御呈来了。

百官跪下，江离子与故染几乎同时垂下眸，慢楼御呈一步，行在他身后，一齐上了高耸的祭坛。

楼御呈脸色苍白了许多，离江笙一眼便望出他长病已久，是急火攻心。

整个人都萎了几分去了。

是因为楼弘？

她才不信。

楼御呈不是这种人。

她不禁望了眼故染，他应该知道吧。

故染不知她在想这些，只是与江离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未说什么，毕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祭坛上放着华丽的棺木，棺盖并未合上，里面躺着脸色早已变成青色的楼弘。

棺木周边放着蜡烛，蜡烛火苗被风吹着，几近破碎。

陌上有神师，明启也有。

当故染随楼御呈落座时，鼓声忽响。

神师到。

一袭黑衣乍现。

离江笙望他走过，轻垂眸。

这神师会内功，可真是有趣。

“见过陛下。”他行礼。“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楼御呈招招手。

“无妨，麻烦神师了。”

他颔首。

楼御呈用只有他和故染听到的声音道：“你曾为神师，帮为兄看着他。”

故染垂眸，一如陌上的从容，声音也温润十足。

“皇兄是怀疑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