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偿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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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家宴是夜晚一更天的时候举行的，宫人们在白天挂的那些灯笼这个时候便会发亮，配合着烟花，整个皇宫的热闹气氛甚至可以带动皇都的百姓们。

柳长明一身淡蓝色锦袍赴了宴，到了宣德殿的他坐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静静地喝着茶。

虽说是最不起眼，可在场的那些待字闺中的富家小姐们寻人的眼光是何其厉害？他几盏茶的功夫，抬头变见那些原本坐在他周围的朝廷命官们全都坐在了对面，而他的周围，全是那些富家的小姐们。

敢情这是盯梢盯的这般不知廉耻了？

他也没动，想来他即便是换了位置，那些富家小姐们也会变个法儿的跟着他挪来挪去。

“长明哥哥，见到你真是巧”温柔的女声从他的侧方传来，他闻声回头，竟是青禾。

青禾离他坐的不远，他朝她礼貌一笑。

那人的脸微微泛红。

人总算是到齐了，这些达官贵人们也知道这当今皇帝可是个脾气爆的主，谁若是匆匆来迟，又或者是有人缺席，即便他不当场发火，日后还是会记在心里的。

林公公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宏亮的“陛下驾到”，身着龙袍的皇帝便同身着凤袍的皇后并肩走到了大殿，相继在主位和副位坐下。

大家恭敬的行了一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众爱卿免礼”

今天的这场宴席可谓是精心准备，桌上的这几道菜，道道都是奇珍异味。

有道是南盛国有一道家常菜，名为“香酥鸡”，这道美味在南盛国流传了几百年，敌国的名菜被明目张胆的摆到了临池国的菜桌上，这南盛皇帝知道了还不气疯了？

摆宴也有好久了，也不见舞女歌舞助兴，皇帝喝的直眼了：“朕命人安排的歌舞呢！怎……怎么还不来！难道要朕……亲自去……催？！”

“陛下，那些舞女都是些庸脂俗粉，入不了陛下的眼，今日的歌舞还是别看了”皇后说道。

他恼，借着酒性倒是发起脾气来，胳膊一扫，一桌子的菜连带着碟子都摔个稀碎，原本热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朕……今天偏……就看了！”

皇后脸色稍稍难看了些，她无奈的干咳了两声，还真是巧，那歌舞还真就立马来了。

柳长明一猜就知道，这些舞女定是被母后扣押了去。

母后向来事事小心，多半是这舞女中有个别几个容貌出类拔萃，怕父皇看中，封个妃子什么吧。

皇帝贪图美色，皇后扣押舞女，他的母后就是这般自私的爱着父皇，爱的疯狂。

歌舞起，一列列身着舞裙罩着面纱的舞女自屏风后出来，扭动着动人的身姿，神色各异。

最外侧的舞女手持琵琶，随着曲子的节奏，中间跳舞的舞女便随着曲子的节奏舞动，台下的达官贵人们纷纷直了眼。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一名女子，虽看不见容貌，那袖中纤纤玉手，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绝伦舞姿，皇帝的眼睛直了。

一曲终，舞女们朝皇帝行了一礼，柳长明看见皇帝醉醺醺的走到那名舞女面前，亲手揭开了那名女子的面纱。

熟悉的脸让他大吃一惊，茶杯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撒了一桌子的茶。

那人分明就是还在未央宫的容儿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锐器划破皮肉的声音，只见皇帝的脸瞬间僵硬，口里喷涌出鲜血，重重的倒在地上。

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插在了他的腹部，同郑妃当年被刺的位置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一刀毙命。

大殿之内乱成了一团，尖叫声，救命声，以及皇后被士兵强行拉走的哭声，柳长明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郑容儿将匕首毫不留情的插在他父皇的身上，一刀又一刀。

他想去救父皇，但是更想的是……

为什么？他问：“这到底为什么？”

容儿没有回头看向他，更没有回答他，她扔掉了匕首，看着柳长明颤抖的抱着血泊中早已经断气的皇帝，冷声道：

“这就是报应，十四年前，我就该杀了他”

那冰冷的神情，充满仇恨的眼神，柳长明一遍一遍的欺骗自己。

他认错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