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万贝楼主(1/2)
百里泠沨一定和这万贝楼的楼主有什么过节,而却绝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小过节……看着百里泠沨一路上的表情,不只是夜夕月,就连随同的白良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次出行,并没有以慕容昼的名义,因此他也没有带上月华宗的人马。一行四个人只是坐着普通的马车,他们的装扮上倒是没什么伪装,但每个人都带着“面具”。
虽然不是去做生意,但百里泠沨还是戴上了自己那只狐狸面具,慕容昼也戴了一只银色的半遮面面具,上面布满细腻精致的花纹。白良脸上的面具是黄铜的,并不太合适,显然是临时寻来戴的。而夜夕月则是带了白纱帷帽,似乎都是表明身份,却不露脸的装扮。
夜夕月实际并不是太明白他们要这么做的原因,但既然连兄长都听从了百里泠沨的这个建议,她也没有什么不照做的理由。
万贝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百里泠沨的马车却没有在万贝楼的正门停下。马车拐进了万贝楼楼后的一条有些阴暗的小巷,停在一个并不太起眼的小门前。那是万贝楼唯一的后门,此刻正紧闭着,门环上还有些许灰尘,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有打开过了。
小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打了开来,似乎就是为了百里泠沨一行人的到来才卸去了锁头。门后是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仅能供两人并排通行的过道中虽然挂着壁灯,却并不明亮。而面前不到百米远的地方便能看到木制的楼梯,不知道通向哪里。
“哟,看样子城中‘夜姬殿下大驾月华城’的传闻还真是不假,这倒是意外之喜呢。”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前面楼梯的拐角处传来。他似乎是一直等在那里,直到百里泠沨等人进入后,才从拐角处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夜夕月和白良的方向,并没多说什么,随后略过百里泠沨直接看向慕容昼:“真是有些时日没见了呢,我亲爱的兄长大人。”
……
夜夕月是第一次见到穿着如此花哨的男人,他一身红底绣花的长袍很是松垮的搭在肩上,很不在意的露出自己肩膀和腿上的皮肤。他带着一些一看便知十分昂贵沉重的发饰,似乎都是北雁民间的款式。他还画了有些女性化的浓妆,虽是艳而不俗,却有些不伦不类。夜夕月能看出他底子不错,本身应该也是个美人,但此刻这样的装扮不仅让他看上去七分妖孽,还有三分风骚。
夜夕月讨厌这个像花蝴蝶一样的男人,但主要原因倒真不是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哥哥,为什么?”少女先是看向自己的兄长,随后目光一冷转向那个妖艳的男人:“回答我。”
自己的哥哥被别人称为兄长,这对于夜夕月而言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那是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享的感觉,愤怒不安又不解。
“哥哥?”那红袍男子听了少女的话只是愣了愣,随后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这倒难怪传闻中的夜姬殿下会与月华宗格外亲密,想来也没人能料到你们之间兄妹的关系。”那男人说话的语气十分随意,不像其他人对夜夕月和慕容昼那般毕恭毕敬。“不过夜姬殿下想要知道的事情还真是说来话长,不是几句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我的祖父与圣一老前辈是结拜之交,我也算是老前辈认下的干亲。”他几步走下台阶,又一次看向慕容走的方向:“算起来,我们也是堂兄弟了。”
“少套近乎,我和那个老头子没你想的那层关系。”慕容昼破天荒的对于其他人的话有了反应,但很明显的是,这话只是解释给夜夕月听的。
“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见外了,本来你们来月华城直接告诉我一声便好,何必去惹纪妖子那个麻烦的女人。”红袍男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慕容昼的否认,他伸手勾住夜夕月的一缕长发,笑言道:“既然是兄长大人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在这里就当是自己家,不用拘束。”
相比之下,夜夕月自然会相信兄长的话。既然是兄长否认的关系,她自然就会当面前这个男人胡扯。但当男人拉起她的头发时,她虽没说什么,却是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一步。而也就是这个瞬间,只见一扇影闪过,红袍男子虽是反应迅速松了少女的头发,但手背上还是多了一条两寸来长的血口子。
“别碰她。”说这话的人是百里泠沨,他手中的折扇是紧闭着的,虽没有沾血,但也知道这折扇就是刚刚凶器的原型。他脸色很不好,似乎也没法露出像往日一样皮笑肉不笑的奸诈表情。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我呢……”红袍男人看向百里泠沨的眼神也没什么感情,他只是瞟了一眼,便转过身去。“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淡淡道:“几位随我到楼上聊吧。”
若眠,这个男人的名字是许若眠。而他正是这万贝楼当今的楼主。很多外乡人初见他时总会惊这万贝楼的楼主如此年轻,但本地人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许若眠的父亲在年少时从外乡搬进了月华城生活,为了生计开了个小小赌坊,而那赌坊的名字便是“万贝楼”。
生意越做越大,万贝楼也慢慢真的成了一栋楼。而接下来的故事没什么新奇的,许若眠的父亲娶妻生子,死后便由许若眠继承了万贝楼。许若眠算是生在万贝楼长在万贝楼,月华城当地的老人甚至和他都很熟悉,不时还会到万贝楼喝上两杯免费的茶水。
万贝楼楼主这个身份虽然被人众所周知,但却没什么特别的,至少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但夜夕月知道,这个红袍男子的背景与身份绝对不会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圣一老人不会随意与普通的赌坊老板结拜,更不会轻易认下干亲,更何况这个男人与永生阁似乎还有着什么渊源。
楼梯一直向上,拐了几个弯后出了一个小门儿,门后就变得宽敞了起来。万贝楼只有五层,但因为层高较高,从外面看上去,整个楼宇显得很是气派。而楼内部的装潢更是奢华,给人一种很是不真实的感觉。
楼内的第一层主要是休息的娱乐场所,据说是日夜歌舞不停,午夜后甚至还会有有名青楼中的花魁来捧场。而第二层和第三层是真正的赌坊,赌客们被分为三六九等安排在不同的赌间中,万贝楼还会给楼内的常客或是腰缠万贯的大客安排单独的包间,甚至也有一些像赌妓这般特殊的服务。四层则是一个拍卖场,万贝楼“不想要的东西”会在这里拍卖,一般一年有四次,邀请函会送到万贝楼常客的手中,而其他人要是想参加万贝楼四层的拍卖,只能在楼内高价购买邀请函。而万贝楼的五层完全是一个迷,因为许若眠常常会在自己开出赌局后将涉入赌局的客人带上五层,所以众人都说五层是万贝楼楼主的房间。但五层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毕竟从五层离开后丢了全身家当的赌客们对此是闭口不言。
虽然依旧热闹,但此刻的万贝楼还并没有入夜后有那么多客人。许若眠似乎一直在绕路,避开此刻楼内的客人。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他们一行人才走上了通往五楼的楼梯。五楼的装潢依旧奢华,但却有着不同于其他四层的风格。那是许多异域风格混合后的风格,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随便坐吧。”最后几人进了一间房间,众人走近后,许若眠关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很大,窗户的一面冲着主街。房间内有一张梨花木的长方形赌桌,桌下是一排排抽屉,四周围着成套的太师椅,四条桌腿儿上各雕刻好几只动作不一的貔貅,栩栩如生的样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只茶杯和茶壶,杯中水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准备好的。众人随意坐下,只有白良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夜夕月的旁边,一副小厮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
沉静过后,出乎人意料的是,百里泠沨竟然先开口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那语气不太好,听起来甚至有些像质问。
许若眠似乎并没有搭理百里泠沨的打算,他拉开自己面前的一只抽屉,取出一个长烟斗。然后又取出一直装着烟草的小盒儿,不紧不慢的添进烟斗,随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没事就不能找你们来聊聊,都是熟人。”许若眠说着翘起了腿,这才幽幽看向百里泠沨的方向:“算起来,我也要称你一声前辈,这次就当给我这个小辈儿的脸面也不碍事吧。”
百里泠沨没有说话,面具后的眼神冷的有些可怕。许若眠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敢招惹,便将目光转向夜夕月。他打量着那个带着帷帽的少女,又吸了口烟,露出了一个很是妖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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