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的意义(1/2)
百里泠沨会出现在这座客栈的原因,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贤王楚睿贤的人虽然一直活动的很隐秘,也没能引起城主的注意,却一如既往的逃不出永生阁的眼睛。但永生阁该做的只是收集信息与情报,没有任何多管闲事的道理。因此,楚睿贤在月华城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被永生阁的人通报到百里泠沨那边。
夜夕月离开城主府邸后,或许是出于担心,慕容昼本准备吩咐下面人稍微看这些夜夕月,却被恰好走进房间的百里泠沨阻止了。百里泠沨认为月华宗的人在城内行动会太过显眼,便让自己永生阁在月华城内的人注意着少女的行踪。虽然永生阁与月华宗的关系众所周知,不过当永生阁的人发现贤王掳走白良时,还是犹豫了并没有告知百里泠沨。
随后永生阁的人就立刻受到了来自阁主的新指令,而当他们看到命令中的目标似乎在与贤王的手下人跟踪同一个人时,他们才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通报给了百里泠沨。百里泠沨当然知道夜夕月在三年前与楚国皇族的纠葛,也知道三年来有多少人在追寻她的下落。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百里泠沨才亲自上前一看。
也多亏了百里泠沨永生阁的出现,潜伏在马广周围贤王的手下才撤了回去。这事情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永生阁和月华宗的能力,压下去倒是小事,但也避免不了楚睿贤那边会走漏一些风声。更何况牵扯上朝廷的人,就又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看样子,我给哥哥闯祸了……”夜夕月看着自己手腕伤口上紧裹的丝绢,不由咬了咬下唇,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跟来。
夜夕月是怎样也不会承认当时自己对白良的担忧的。又或许她的很多感情只有放在自己兄长身上时才格外敏感,放在别人身上就麻木的感知不到。就像是当她找不到担心一个人的理由时,便会忽略掉自己内心所产生的情绪。
如果当时发现异常的时候,让哥哥的人来处理,或许自己就不会闯祸了……夜夕月静静想着。但实际她是知道的,如果当时的自己那样做了,或许白良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
“想来就算你闯下天大的祸事,昼他也不会责怪你。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闯祸。”百里泠沨说的倒也算是实话,他招手让永生阁的一个手下人脱下外衫给白良穿上,并架起了少年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去吧。”百里泠沨看着夜夕月道:“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做吧。”
“你带着白良先回去吧。”少女淡淡看向了窗外:“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让在下永生阁这边去查就是,今晚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是先回去的好。”百里泠沨说的实际很有道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话对于少女来说多有说服力,于是便又道:“而且,也不能再给昼添麻烦了,不是吗?”
他们兄妹简直互相是对方的软肋,百里泠沨说这种话实际有些狡猾,但对于夜夕月来说,的确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话语了。虽然兄长总是容着她胡来,可她总归不想看到事后兄长为自己收拾烂摊子时露出为难的神情。
“嗯。”夜夕月最后应了一声,将目光从窗外转回到屋内白良的身上:“那就先回去吧。”
回到城主府邸后,慕容昼自然是不会责备妹妹,他为夜夕月手腕上的伤上药重新包扎,然后安慰了几句,表示少女并没有给自己添麻烦。那之后,百里泠沨以为夜夕月定会疲累的马上休息,却不料少女竟提出要去给白良守夜,搞得百里泠沨很是纳闷。
“他那边已经有人照顾,以防万一,晚上也会有人守夜,你就不需要去了吧。”
“我的血既是解药也是毒药,在做解药使用时,对用量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面对百里泠沨的阻拦,夜夕月淡淡说出自己的理由:“白良中的只是强效的小众媚药,而他饮下我的血液时却因不及时松口而饮用过量。若是习武之人,兴许还能用内力将我血液中的余毒慢慢逼出。但白良不同,我若是不在,他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若放在平时,夜夕月肯定是不会向百里泠沨做如此详细的解释。但如今自己的兄长就坐在一旁,如果自己不回答,问题转到兄长身上,兄长还需要替自己费力的做解释,倒不如自己简要说明了的方便。而说完这些后,夜夕月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
夜夕月走后,慕容昼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慕容昼和百里泠沨两个人。百里泠沨见夜夕月离开,便看向慕容昼:“不管吗?那小子可是淮南王的遗孤。”
“既然月儿喜欢,就暂时留着他。”与百里泠沨说话时,慕容昼的声音自然而然的没了对妹妹讲话时的那种温度,冷的有些令人发寒。他从一边的书桌上拿起一张已经打开的信纸递给百里泠沨,转了话题:“你走后,万贝楼送了信函来。”
百里泠沨接过信纸,连内容都没看,只是看了一眼署名,便将信纸放在一旁燃烧的蜡烛上烧了个干净。“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开那种低俗的玩笑呢,”他啧了一声,露出很是不屑的表情:“许老鬼家的那个混账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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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起,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他最先感觉到的是媚药过劲儿后的头晕,刚撑着身子坐起来,面前就不知被什么人递过来了一只足有小洗手盆大小的大海碗。而其中盛着的,竟然是满满一大碗牛奶。
白良歪头看向自己身侧,便见到夜夕月正双手有些费力的端着这只盛满牛奶的打完放在他的腿上。“喝了吧。”少女道。
“……”白良看着面前的牛奶有些发懵,感觉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他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夜夕月:“这些?全……全部?”
少女点了掉头,淡淡道:“对,全部。现在立刻喝干净。”
前一夜,夜夕月已经用银针针灸将白良体内残余的大量毒素逼出了体内。如此一来,白良的身体基本已经不会在受到毒素的影响。但为了避免哪怕万分之一可能性的后患,夜夕月吩咐人打来了一桶新鲜的牛奶,准备等白良一醒来就让他喝下去。如果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这一桶牛奶灌下去,想来就算无法排出体外,经过如此稀释后,也不可能再危害少年的身体了。
但这些忧虑,夜夕月完全没有跟白良说。白良愣了一会儿,他的身上似乎在前一晚就被人擦洗干净,现在是一身丝绸寝服的坐在榻上。再看夜夕月,还是昨晚的服装,发带似乎有些松了,让发丝显得有些凌乱,一看便知道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白良根本不会想到夜夕月整整守了自己一夜,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或许,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别人如此重视时,内心所生出的感动。他又一次看向面前海碗中的牛奶,也就没在问什么,端起来慢慢喝光。
这一大碗牛奶见底后,白良整个肚子都像只吹了气的气球似的鼓了起来。夜夕月见他喝完,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在确认体温依旧正常后才从白良手中接过了已经空了的海碗。
少女看了看白良,注意到他脸上昨晚被自己打过的地方已经淤青,便淡淡问:“脸,还疼吗?”
“不,不疼了。”白良伸手抚过自己脸上淤青的地方,显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但他注意到夜夕月手腕上的纱布,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咬到的是什么。他不太会道歉或道谢,因为一次都没有过,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关心或担心。他只是盯着少女的手腕,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我可是疼的要死。”夜夕月见白良盯着自己的手腕倒是实话实说:“你也不知道下口轻点,手腕都快要被你咬断了。”
听了这话,白良本来是想道歉的,但他吭哧了半天,直到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个对不起。而他一开口,整句话就变了味儿:“实际,你本可以不去的。你也没什么义务救我……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嗯,我是没义务就你。这种麻烦事,我才懒得管。”也不等白良后悔自己开口说出的话,更不等他解释,夜夕月就出言打断。这话听得白良心中发凉,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少女继续道:“但是我知道,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会去救你了。”
那或许是夜夕月的温柔,虽然与其他人的方式不同,但白良能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她并不能理解自己内心对于除了兄长以外的人所生出的感情和情绪是什么,但好在她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只是,大部分人或许并不理解和接受这种方式罢了。
“虽然很麻烦,但我想我大概不讨厌你。哥哥说过,这或许就算是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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