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花里逢君别（一）（1/2）

夏泉去了两趟钱府，找各种理由将钱府溜达大半，回来之后凭记忆画了一幅地形图。曹沧俊此次夜探钱府，拿的正是夏泉所绘之图。

曹沧俊先去了闻晓阁，除了几个值夜的人，闻晓阁灯火俱寂，他从阁楼屋顶往下眺望，府中形势尽收眼底。

闻晓阁东边的一处院落传来箫管之声，曹沧俊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又转移了位置。他轻轻揭开瓦片，朝下一窥，入眼净是荒唐。

钱繁衣衫半解，左右手各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歌姬。数十个舞女伴着丝竹声翩然起舞，那舞衣仅是一条披帛。在席的还有几个吏部的官员，郎中成眠忽然扯过一个舞女的画帛，将她拉入怀中，当众苟合。一浪高过一浪的靡乱之声包裹在一首又一首阳春曲调中，曹沧俊需要打起十分的精神方能听清屋中的谈话。

“咱们相爷也真是大方，一万两银子就让宜宁公主回京归宁，以夏家的财力，十万八万也出的起。”

说话的人是吏部侍郎沈晶文，他胯下蹲着一个女人，故而他的声音扭曲刺耳，似从地狱传来。

“夏家……”钱繁冷哼一声，猛地推开怀中的女子，踢了椅子站起来，负手步入舞影零乱的舞姬群中，似在自言，似在盟誓，纵声狂笑道：“等我哪一天得到了夏泉，整个夏家都是我的！”

“公主身边的那个夏泉……”成眠把头从美女的胸脯前抬起来，喘着气道：“她这些年打着夏家的名义，替公主经营粮栈盐栈，京城中一半商号她都参了股子，还造了几十条商船，往来全国。这个女人，谁得了就是把金山搬进了家中。”

“肥水不流外人田，东洛兄，公主怎么舍得把财神爷往外头送，将来只怕不是太子嫔御便是大将军侧室。”沈晶文大嚷大叫，身体处于极度癫狂的状态。

“不会——”成眠匆匆了事，一把推开身下的女人，随意系了一件外衫，解释道：“他们夏家虽是商贾，祖上却传下一条古怪的规矩，夏氏女不为妾，夏家子不纳妾。所以几年前夏家宁可得罪钱家，也要把夏姑娘送进宫当宫女。其实这位夏姑娘，可不止拒了东洛兄一次婚，赵王次子安国公也曾向长熙公主求娶过夏姑娘，只因安国公之前已与温家有婚约，夏姑娘不肯做小，此事才作罢。现在温家小姐一病死了，安国公眼见平定了南越之乱也要班师回京，十有八九，这夏姑娘要嫁安国公。”

沈晶文此刻也恢复了平静，听得这话，一拍大腿，叫道：“宋鸿道可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又是宗亲中少见的功勋卓著者，要是他娶了夏小姐，那太子军权和钱脉都牢牢压制住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