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复何夕（三）（2/2）

“周某送姑娘回去，姑娘请上车吧。”

长熙一行人气势汹汹赶到赵王府，将宋鸿程丢到王府前院里头。赵王王妃并王世子等闻讯皆赶过来，长熙与赵王说了一番缘由，赵王气得夺过长熙的马鞭，冲着宋鸿程身上乱抽过去。王妃和王世子慌着去拦赵王，主子、奴才你推我我挤你乱成一团。长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发现这些人里头唯独少了宋鸿程的夫人杨鸾，便问身边人“怎么不见三夫人？”

“禀公主，三夫人在房里呢。”一人答道。

“带我去见她。”长熙命令道。

宋鸿程的南浦侯府尚未完工，他成亲之后与杨鸾一直住在赵王府东北角的浣心院里。浣心院屋舍齐全，大小七八间房屋，前后各自开门，后门直通外街。

宋鸿程住在浣心院，除了每天早上到父母跟前请安点卯应个到，其余时间都呼朋喝友追香猎艳，玩到半夜三更只管悄悄从后门回去便可，王府里其他人一概不知。

长熙刚一进浣心院的门，一眼便瞥见正在屋里窗边书案上陶然作画的杨鸾。前院的事闹得这样大，分明早有人来回过她了，可看她这样事不关己的姿态，长熙见了都有气。

“夫人，公主驾到。”一个年长的老妈妈站在窗子外面通传。

不等她出来迎接，长熙已经大步流星地跨进堂屋。杨鸾丢笔相迎，道了个万福，清冷地说“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妾身失礼了。”

“你们都退下。”长熙往屋里一张楠木椅子上坐下，见仆妇们退到院门之外，又拿眼扫了一下杨鸾，暗暗吃惊。

杨鸾做女孩时原是最活泼的一个人，没想到成了妇人，倒变成冰霜了。

“你和阿程，是怎么一回事？”长熙问。

“他本就是那样一个人，我不过随着他的性子罢了。”提到宋鸿程的时候，杨鸾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你若有心约束，他何至于如此荒唐？他现在这般放诞胡闹，传到姨夫姨妈那里，岂不又要担心你了。”

长熙印象中这个表妹是最孝顺不过的，谁知拿出姨夫姨母来压她，杨鸾还是那种无动于衷的神情，反而冷笑道：“宋鸿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既然放心让我嫁他，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何谈为我担心？”

长熙再一次被她的漠然气到，正要发火，转念一想，杨鸾嫁宋鸿程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她这样纯粹的局外人，又何苦给她作添烦忧。于是按捺下火气，勉强笑道：“阿程虽然贪玩，但本性率真，心肠最热。你若是真心待他，他亦不会负你。”

“我的真心，凭什么要给这种人。”杨鸾冷笑。

“就凭你现在是他的妻子！”长熙正色道。

“所以你做了那个草莽将军的妻子，立刻就把从前待别人的真心丢弃了吗？”杨鸾反唇相讥。

“放肆！”长熙跳起来打了她一巴掌，气急败坏地说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