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2)
神经病!香野子啪一声甩开宋云的手挣脱出来,径直跑进客房砰一声关上门,趴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
宋云紧跟随后,拧开门锁把门撞得哐当响。他迅速地把香野子按倒在床上,用双腿压制住香野子的背面,使她动弹不得。他一手扯起香野子的后衣领,一手抓住她头发,像一只失去理性,进入狂暴状态的动物向她咆哮,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勾搭别的男人!你肯定去跟别人做爱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bitch!how dare you!
fuck you!你他妈哪只眼看到我去勾搭别人了!?是你去勾搭别的女人了吧!?香野子竭力反抗着,她试图拉开因被宋云扯起的后衣领而勒住脖子的前衣领口。然而她开始透不过气,渐渐地说不出话,她继续抓住前衣领口试图让呼吸顺畅些,却如同缚鸡之力。宋云把香野子的头来回地往床上按,她知道头发被扯断了很多,而脸色渐渐苍白,她头脑开始晕眩,不断咳嗽,直至四肢渐渐失去的支撑力量。当香野子清晰地听到衣服线头被扯断的几声裂响后,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在万念俱灰之际,她突然感受到来自身体最深处,一股强烈的似于***般的快感。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吧。她想道,也许就这样一了百了更好。
在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香野子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摇动,四周静寂地如同所有生物死去,她仿佛到了另一个时空,那个十年来梦寐以求的境地。那里没有人迹,没有孤独,没有苦痛,没有大起大落的伤春悲秋,没有嘈杂的声音,更准确地说是不存在一丝声音频率的地方。那里只有一颗什么也无法感受的心,和终于能停止常年来一直超负荷思考的大脑。
宋云终于停止了他疯狂失性的动作,一脸茫然地从架在香野子的身上缓慢下来,重新站在床边,像是整理自己思绪般,由上而下整理着早已褶皱的睡衣。香野子也坐起身清了清嗓,一边默默不语地梳理凌乱不堪的头发,一边揉摩刚刚被勒得透不过气的脖子。
我过两天就回老家。香野子清醒而平淡地说道。说完便走出客房移步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平静地抽着烟。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任何顾虑,无论宋云的回答是什么,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他的情绪,心境,他的不善表达在香野子看来,都不再是能阻挠她离开的理由。既然她在宋云眼里是如此不堪的存在,她又何必执意要变得高尚,况且她确实对宋云不忠了。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然而宋云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香野子眼里,她跟宋云的关系和世间所有情侣最终面对的处境又有何差别,他们在背叛的对方同时又极力地站在道德高处去批判对方的不是,仿佛这样就能抹杀掉自己的不可原谅之处。是的,大部分人都拥有诉说故事的能力,他们只是缺乏揭露真相的勇气。所以他们批判社会,批判别人,却很少批判自己。
爱一个人难吗。香野子不禁反问起自己。她回想起和宋云一起的日子,和三三的过往,还有那段放荡不羁的岁月。爱一个人不难,只是跟一个人一直相爱就很难了。人类要费多大的劲才能做到绝对忠诚。在谈及一辈子的关系里,总有一方被生活乘其不备地迷惑,被千军万马的私欲攻克。这种违背大自然规律的绝对忠诚,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一般人的克制力和自律性。如果忠诚不是人类幻想出来的禁果,那它肯定是老天给人类的最大试炼和惩罚。
回去干嘛。宋云问道。
我外公叫我回去。面对此时此景,香野子连外公病重的事实都不愿再作阐释。
他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他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宋云连一句为什么外公让她回去都没问,劈头盖脸地朝香野子扔来一句让她瞠目结舌的话。香野子瞪着宋云看了许久,她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出自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男子口中。她盯着宋云无奈地摇头笑笑,转而严肃地说道,保罗·艾吕雅果然没说错,男人只会变老,不会成熟。所以是的,如果我外公叫我去死,我会去死。她把宋云推出房门外,狠狠地看着他轻声说道,you want a war?i’ll give you a war。随即关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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