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奶奶回来了（1/2）

回家没多久，幼灵便只身前往张宅。

隔了四年多，重新走回去张宅的路，幼灵的神绪有些恍惚。她坐在黄包车里摇摇晃晃，车夫双脚跑得飞快，车前的铃声丁零当啷的作响，穿梭在人群里，飞奔过大街小巷商铺的橱窗，她的身影一闪而过，仿佛回到了四年多以前。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许多曾经记忆中记得的商铺都被其他的店铺取而代之，原先街区转交口的咖啡铺改成了电影院，大街小巷越来越多，弯弯道道，几个回转之后，她一时也记不得这些路是新开发的还是曾经就存在的。

张宅门前依旧，一对门当，门上两侧挂着陈旧干净的红灯笼，右面的石墙上一块写着“张宅”二字的门。幼灵跨上台阶，拿住门把敲门，是门房的人过来开门。看到来人是幼灵，惊喜地请进门，一面引路，一面开心地往里头一路喊过去。

“少奶奶回来啦，少奶奶回来啦，老爷，夫人……”

下人们都走出来看，楼上忙活的丫头老妈子也一个个探出头，看到是幼灵，一张张脸上露出欢笑，仍旧像以前那般称呼幼灵。仿佛她只是出去旅游了一趟，一点也不知道她和淮晨离婚的事。

来之前和张家人通过信，回来就会上门拜访。穿过熟悉的大堂，走廊，前院，直径走进后院厅堂，张家两老和张淮晨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傍晚的时刻，瑰丽的霞光偏偏照进院子，幼灵从闯堂的幽暗里走出来，又在晚霞里一点点显现她娉婷的身影。身穿着粉色短袖洋装连衣裙，露出两只秀白如玉的手臂，脚上穿着薄色丝袜，双手相握端端地垂放腹前，踩着高跟鞋缓步走来。

她变了。屋子里的人看到她的时候都呆了一呆。

从前留着的短发如今长成了长发，用火钳夹烫出大波浪，幼灵用粉色发带随意地在后脑勺扎成一束马尾，头发蓬松地落在身后。圆嘟嘟的小脸退去了稚嫩，下巴露出一点小尖颏，有点鹅蛋脸了。

她脸上从进门就挂着微笑，见到张元利和周玉兰脸上的笑容加深，眼泪在眼眶里晃动。她张开口几乎要脱口而出“爹娘”二字，可张了张又闭上了，她马上意识过来。相对她的尴尬，周玉兰倒是不顾及，她走上前就一把抱住幼灵先哭了起来。

抛弃公婆身份，他们视幼灵女儿一般。如幼灵的父母一样，最先询问的是她这几年国外的生活状况。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张元利连连点头，欣慰地反复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双手反剪在背后，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边说边背过身去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让闪动的泪光倒回去。

说起张淮晨再婚的事，两老脸色十分凝重，双目齐齐地落在幼灵身上，仿佛把这门婚事的决定权落在她手里，需要她一个明确的说辞。幼灵站在堂中央，回头看了看身后坐着的张淮晨，这是进门后幼灵第一次看他，也是四年多以后两人第一次的对视，他看着她，眼神和神情都是急盼。

幼灵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很肯定对张家两老说道：“我与淮晨确实在四年多以前离婚了。”

听到她的话，张元利和周玉兰凝重的神情里多了一份忧伤。周玉兰忍不住在丈夫说话前急切地插嘴追问：“你不反对这门婚事？”

幼灵看着周玉兰答道：“我不反对。”

张家两老深受打击，幼灵顿时于心不忍，可也无可奈何。此时，只有张淮晨一个人开心。听到幼灵的话，他激动地从位子上跳起来，既然她不反对，那么父母也就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了。

既然幼灵无法再做张家的儿媳，张元利和周玉兰再次提议要把幼灵收为义女，同时还要把张家的一半财产交给她，但这一切幼灵都坚决地拒绝了。

幼灵知道这是张家两老要弥补张淮晨对她的伤害，是张家对她的亏欠，也是他们真心喜欢幼灵而希望她能接受他们的安排，她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应得的，然而她十分固执。

她是一竿子走到底的人，既然往前走，她就不打算再和往事有众多纠缠。张淮晨再婚，必定会携新婚妻子住进这座宅子里，她如果成为张家的义女，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场景想想都是尴尬。

这些提议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