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女该有的样子（1/2）

何向申第一次恋爱却也是第一次失恋，对他的打击不小，整个人精神很萎靡。有一天天下大雨，他就淋雨站在经济学院的外面，大声朗诵着自己写的诗。

“屋檐泣声，窗格滴泪，你坐在窗旁，轮廓模糊，但不用多想我也知道那是你。午夜梦回多少次勾画出你的面庞，如痴如醉印在我心头……”

当时幼灵在里面上课，听到外面有人在念诗，学生和老师哗啦一片涌到窗户，人挤人往外看。从外面一眼望进去，整栋建筑物的每扇窗户都是黑乎乎黄灿灿的脑袋。何向申英文先说了一边，又用中文说了一遍，每说一句教室内的学生哗然拍掌欢呼，纷纷在猜测他在给谁念诗。

那些中国留学生自然知道是幼灵，转头去看幼灵，她纹丝不动地还坐在位子上，专心致志地在看课堂里老师讲的题目，外面的动静反倒是与她一点也不相干。大家摇摇头，纷纷叹息她的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一时之间，又把幼灵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面对这样热烈的爱情，幼灵始终是无动于衷，感情再怎么炽热也会在冷酷的寒冬里凝冻住。渐渐地，何向申从幼灵的世界里消失了，以后留学生出来聚会，有幼灵在的时候何向申就没有出现过。

有时候想到何向申，幼灵也有叹息。何向申是个很有文采的人，能和他交上朋友是三生有幸，但也知道男女之间的友谊一旦牵扯到感情，如同变质了食物，吃进去整个人都会不舒服。无奈，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情浅。

后来幼灵也还遇到过几个对她态度积极的男子，但她都拒绝了。有人给她取了“冰山美人”的称号，无意之中竟在校园里越来越有名，对她有兴趣的学生也会因为这样的称呼而怯歩。

苏宇珏在离开洛杉矶之前找幼灵。那日她刚下课，从教室出来沿着门前的水泥小路弯到大路上。大道两旁梧桐树木枝叶繁茂，底下一片清新芳草。一棵林荫底下站着一个欣长挺拔的男子，仿佛在等什么人，目光一直朝向学院的大门看。一身革履西装，剪裁精细合身，模样十分好看，频频引得路人侧目。

幼灵起先不知道是他，待走近看清了树底下那人的模样有些惊喜。隔着一段距离，苏宇珏抬起手与示意了一下，她猜测到他估计是来找自己的。那一段路有些坡度，她几步走得快，脚步凌乱，中间活泼地跳了几下，稳当地走到他面前。面色红润，带着笑容。

这才是少女该有的样子。看着她走近，苏宇珏脸上的笑容渐浓。

有这么一种男人，仅仅站着不说话，静待一处便是一抹亮眼的风景，而他微笑时如锦上添花，令四周所有璀璨的光物都黯然失色。这是幼灵第一次看见他笑的如此开心，从眼底就能知晓他内心的愉快。

“两个月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爱笑了，也开朗了许多。”苏宇珏很是欣慰，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整个人又瘦又小，脸色苍白，眉黛阴郁，和如今一比，倒是两个人了。

幼灵轻笑，“这还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推荐我来这里，我估计会回到中国，同以前那般守着一方院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光是想到这个场景，她就觉得害怕，对苏宇珏越发的感激。

他们两个人走在校园里，苏宇珏从西装内里拿出从张家寄到庄园的信递给幼灵，“这封信是昨天寄到的，想着过几天我就要回中国，就带过来顺便向你辞别。”

幼灵接过信，听到他要离开这里愣一下，“怎么突然要走？”

苏宇珏笑着道：“不算是突然。当初过来就是为了谈工业机械生意，引进他们的技术，如今谈妥自然也该回中国。中间闲散的日子，也算是过来度假了。”

幼灵无声地点点头，手里拿着那份国际信，指尖沿着信边摩挲，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宇珏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问道，“可有什么需要我替你带回国的？”

幼灵知道他的意思，低头凝视手里的信，摇摇头。离婚之后，淮晨的父母连续写来好几封信给她，信中大致内容就是叫她回张家，离婚的事他们不承认。然而，她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回去，离婚已经将她的尊严踩踏地一点剩也没有，要是再这么回去，她算什么！凭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倔强，面对他们的苦苦哀求和低声下去，她只能硬着心肠拒绝。

“我要说的话，早就在先前写给他们的信中说的明明白白。”幼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思绪不禁回到离婚那段日子，如果不是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估计她早就命亡归西，也想不到自己竟能挺过来，找回了自己失去的一部分。

“可有打算什么时候再来这里？”幼灵转移话题，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