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齐黎半跪在地上，嗓音嘶哑平稳：“府中伤三十九人，亡……无一人，全只是中了迷药，明日即可醒来。”

“哦？这倒是稀奇了，该说不愧是王兄养出来的花么？”楚祭笑笑，懒散又凌美的模样，不再看屋子里一对“鹣鲽情深”的鬼鸳鸯粉墨调场，缓步离去。

房中烛火熏暖，木霭还在含着无可奈何的包容笑意：“阿婳，你说了要爱我要付出的。”

“……霭霭，”婳姽也无可奈何的模样，明明赤身裸体狼狈不堪，却还是无机质的诡美着，“你也说了要装作爱吾的。”

爱鬼呀！

木霭放下踮起的脚，一把拉了少年散落的长发，腐朽的锁链摩挲出刺耳的声响，脖颈手脚生疼也全无所谓，出声幽冷：“婳、姽，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这样，你执意如此逼我，究竟想要如何？条件？直说可好？这样……其实挺没有意思的。”

“霭霭。”

妖魅的少年身子病态的冷白，无机质的漆黑瞳子却幽幽带着，笑意？

他低低的缱绻，自顾悱恻：“你说了要爱吾的。”

说来说去都是这句。

爱？嗤——

“好啊，阿婳，”木霭很不耐烦，反应出来的却是低笑。

她嗅着他柔腻的发尾：“不是要我好好爱你么？好啊，如你所愿。我会好好装作‘爱’你的……要不给你这世人所见最宏大绚丽的爱恋直到你我腻烦？如此，你可满意了？”

婳姽低下了笑笑，没表现出信或者不信的神色，只压低了纤美的脖颈，低哑靡媚的嗓音有着满足：“好呀。”

木霭轻笑。

她面色柔软，解了自己的衣襟把外衫披上赤裸的少年，为他小心打散了束缚，最后将人拥进怀里。

话上却与温柔细致的动作不符，温软的玉石俱焚的毁意：“阿婳，你可要记住了——若再让人碰你，除非我死。”

婳姽把下巴搭上少女幽冷纤长的脖颈，无所谓地应声：“好啊。”

两人相扶着出了破旧的门庭之时，嚣张了几日几夜的大雨终于停歇了。

有熹微的晨光从鱼肚白中渗落，洒落在山野，万物繁盛。苍郁的丛林，彩色的花卉，剔透的露水，映照着日光，都静静拂动在凉风里。

容色明美静穆的黑衣少年立在门前，咫尺一步便是遮挡的庭檐，他却仍是浸在风雨了湿漉了半夜，又任露水爬上暗绿的眸眼。

身后是同样湿漉的一排暮府暗卫，具是安静地守候着。

木霭站在门庭之上滞了步子，打开了手中的伞，将身旁的人细心地拢进了阴影，才又动作。

闵十、阙十四、龚二七跪伏行礼：“小姐。”

“嗯。比试开始了么？”木霭问的随意，黑衣加身，除了浓重的血腥味以外，看不大出伤势。

闵十收了往常的邪气散漫，一双风流骚气的桃花眼正经而利落：“小姐，今日进行的是团体赛，两个时辰前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而您参与的暗部杀手营第四从列排在最后的第十一场，预计会在人寂（晚上九点）时分进行。”

汇报完了闵十便上前，不知从哪里又取来了干净的披裘递过来。

他伸手便欲接过少女身上倚靠着遮挡了眉目看不清模样的少年，却未曾想到被木霭一个侧身避开了。

木霭只接了披裘，细致地拢裹在了身旁人身上，又以指代梳为他整理了散发，才顾上自己，随意披了件长衣。

闵十微怔。

木霭眉羽沉静，并无好好解释的打算：“暮家暗卫听令，此后在楚国，婳姽便是府上的公子，一切事宜，皆以他为重，地位，与吾同等。”

此话一出，四处皆是惊疑。

“小姐！”闵十皱眉，桃花眼也满是疑惑，上前了一步，咬牙，“为什么？！”

木霭抬眼，青黑眸子幽冷沉定：“因为——吾爱他，这理由可够？呃？”

闵十噎住，爱不爱的他肯定不信，但小姐毕竟还年少，不定会被迷惑……

虽然这比天降红雨还让他不信。

闵十一时想不到暮霭这么做的目的，基于暗卫守则，只能干瞪了伞下隐约看得到身形妖娆的“狐媚子”一眼，俯身领命：“……喏。”

袭九不在，闵十便是暮府的首席暗卫，他既已低头，其他人哪怕有所疑虑也只能暂且放下：“喏。”

一地伏跪的黑衣之中，木凄凄却是径直而上，少年暗绿的眼眸深幽，一把抓住木霭的手腕，嗓音冷漠低哑，低垂的下巴还有小兽的形质：“你受伤了。”

木霭否决得很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