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明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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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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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檐外羽箭剧烈碰撞之后折断跌落。

紧接着又是一箭、一箭、一箭……

木霭箭无虚发,殿外一时全是“叮”的羽箭折落之声,她脚步如蝶,点着大理石清幽的地面稳稳踏出,直到檐外观赏台之上,迎着霜色的月,凛冽的风,身旁全是断羽,烈美得惊人,也煞气得惊人,明明未伤一人,偏偏立在身上淡漠的戾气之上,却真正犹如生死草芥无情无欲的杀神。

在这一人之力创造出的严密箭雨的防护之中,当真是无一箭能破。

殿中暗卫眼神交汇,立即分出了原设守卫的一半人马出去追击。

射入大殿的箭羽很快减退。

木霭仰目,夜色弥漫之中,旁人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她动作沉稳地又抽了一支长箭搭上长弓——这次对准的却是房檐阴影之中起伏的人影!

纤指轻挑,搭箭,拉弓,放……

“够了。”楚殷从后面虚虚揽过衣袂蹁跹美得虚渺的少女,有力的指骨覆盖在拉弓的纤指之上,没有刻意地去卸力,只是包容地覆盖着,“霭霭,够了。”

薄茧摩挲手背,不温不凉的痒感。

木霭转眼,青黑幽幽的瞳子映进一双烟灰淡薄的平静眸子,来人如山如月,气质明华。

她又转回眼,手上还拉着弓弦,力度大得惊人。

良久,待屋檐房宇之上再无人影,她还无声凝视着,青黑的眸子深而幽,像是藏着整片浩瀚的星海。

头上星辰流转。

身边人声寂静,空旷的殿宇沉浸在夜色里,肃穆而庄严。

“殿下,”木霭终于卸了力道,倚倒了在身后人怀抱,轻轻笑,“我困了。”说完便慢慢阖上了眼,呼吸平稳而安静。

“嗯。”

楚殷接过柳蒙桑递来的披风搭裹上怀中的少女,抱着她缓步回殿。

【任务成功。获得功勋值10,威望值10,金钱10000,上品武器仙凉羽剑碎片一枚。】

木霭睡意深沉。

窗外圆月破云而出,银霜满地。

现世许多的许多从脑子里打马而过,不甚清晰,但知道的是,都是很美好明媚,阳光雨露均是适意。

如此适意。

以致于一整个夜日之后,木霭醒来依旧有未尽的遗憾。

遗憾呵,木霭轻笑。

摊掌,微弱的光中,可以看见柔腻的手心指梢除了微末的红痕再无其他。她却知道,视线沿着掌纹蜿蜒至身上肌骨,这、这、这,应该都是伤的呢。

她说过,她厌极了疼,阿婳,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翌日木霭归了自己府上,然后一整个月都未曾再入东宫,也未曾再出过暮府。

随着争魁赛事的逼近,寿春城人心要么浮躁似火要么沉静成冰,而关于暮霭这匹横杀进来特批的黑马,不管风评舆论如何说,旋涡之中,毫无疑问都必定占有一席之地。

遑论那争魁背后的巨大奖励。

第二日便是争魁赛。

这日是个风雨天,从半夜起瓦檐就被雨露敲得叮咚,直到天光渐亮了,还是雾气朦胧随时倾盆可骤雨的模样绵延了一整日。

此时已是黄昏,天光熹微。

木霭随意吃了些东西,勒令旁人止步之后,便携了把竹伞独身出了府门。

没走几步果真大雨倾盆。

暮色雨幕之中黑影憧憧几近寂静的高门大府,一盏又一盏高悬的大红灯笼,在池塘的彼岸印染一路红光,横过绿叶琼枝,琼楼玉宇,仿佛引路黄泉。

走到闹市,四处喧哗,奔跑着怀着侥幸没带伞的人群,街上摊贩零落,仅有的少数守得晚了的也已经在收拾摊子桌椅的准备归家。

木霭持伞慢步,姿态纤瘦从容,伞压得低,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到一身素淡的蓑衣,背负细长笔直的物什。

雨声剧烈,身上的疼痛也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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