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毕业最后一晚的狂欢（2/2）

“笙儿，我就是喜欢保护着你。你的善良贴心，你的落落大方，所以，文学社好多人都喜欢你。”

余笙微微一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瑶瑶，我记得大二的时候，你和经贸系的那个谁，哦，对，蒋珖交往过一段时间，为什么最后分手了呢？我一直都不敢问你。”

于瑶想起那个名字叫蒋珖的腼腆男生，与自己交往过一段时间，如今模样似乎有些模糊了，“我最后发现还是不喜欢他。所以，不想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潇洒些。”

余笙笑着说：“我的瑶瑶从来都是这样果敢洒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委屈自己。”

“是呀，就是当年初中一样，我喜欢和你一起玩，不喜欢和文溪一起玩，所以，我们最终和文溪成不了好姐妹。”

“其实，文溪只是性子合不来，现在想想，其实也还好吧，毕竟，她也有她的特别之处。”

“笙儿，她的特别就是娇气嗲声，好久没见到她了，我们哪天联系她看看咯。”

“好啊，哪天回到饶城一起约出来。瑶瑶，你知道，我的高中三年有多么地想你。好在，我们高三那年生日许的愿望实现了。”

“说起那年生日，我许的愿望就是与笙儿上同一所大学。其实那天，我本来以为你都忘记了，却没想到半夜接到你的电话，当时我特别高兴。后来高考结束，你送我的小熊玩偶我至今一直放在床上。”

“我知道，我们的愿望都一样，还有你把小熊带到粤大来了。瑶瑶，大学四年你有后悔的事情吗？”

“本来没有，现在想想有一点。如果那时候我勇敢一点，现在一切是不是不一样……”于瑶看了一眼余笙，大口地喝下一口酒，迟疑地问：“笙儿，你后悔了吗？遇到方童。”

“我也不知道，是遇到会开心些还是没遇到会过得更好，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想再想起他。”

“那就痛快地喝酒吧，不管怎样，祝贺我们毕业了，祝贺我们的友谊万岁。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嗯，一辈子，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说，年少的习惯我们都一直没忘掉呢。”

“那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暗号。”

地上的空啤酒罐已经三三两两地散落着，余笙与于瑶酒量还好，反正，余笙从来没有见于瑶真正地不省人事过，于瑶亦是如此。

“瑶瑶，我有些恐惧爱情了，这辈子还能再相信吗？”

“傻笙儿，爱情还是美好的，你只是还没遇到对的人。”

“是我的爱情晚点了吗？”

“没有晚点，只是还没刚好出现。”

于瑶站了起来，“笙儿，站起来，干嘛这么忧伤，说好的疯癫呢，毕业就是要够疯狂。”余笙走回宿舍拿出来一大叠废纸，挑了挑眉，坏坏一笑，“笙儿，要不要，彻底疯一下。”

粤大某栋宿舍大楼里，某间女生宿舍阳台上，两个女生疯疯癫癫地拿着一堆废纸一页页地撕碎从六楼的宿舍阳台撒下去。零零碎碎的纸屑，刹那间，一片片地散落而去。用尽力气往空中抛下的那一刻，漫天的纸屑随风飘落，像是把四年的所有往事，所有不开心，所有不如意统统随风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笙儿，快撕，看谁撕得快。”

“好的，把所有的难过全部撕掉。”

“再见，我的大学。”

“再见，我的爱情。”

“再见，粤大所有的一切。”

什么爱情，什么学分，什么毕业，什么就业，都统统滚蛋。

也许是闹腾声太大，也许是撕纸行为太疯，宿舍阿姨走到一楼阳台外，拉扯着嗓子大喊：“602宿舍的女生，赶紧熄灯睡觉，不准再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同学，也不准再乱丢垃圾。”

于瑶兴奋地大喊：“阿姨我们毕业了。”

阿姨生气地说：“再喊一句上报你们学院老师。”

于瑶冲着阿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上报老师也没用了，毕业了……”余笙晕乎乎地拉着大喊中的于瑶回到宿舍。

粤大的最后一个晚上，疯癫过后一切变得格外安静，夏日的知了、蟋蟀似有似无地断续鸣叫着。于瑶洗完澡后悄悄地爬上余笙的床上，“小笙儿，你多久没和我一起睡觉了。”

“瑶瑶，你怎么到我床上了。”

“笙儿，我们今晚一起睡觉吧。”

余笙感觉到一股暖意袭上心头，于瑶肯定是担心自己最后一个晚上睡不好，特意来陪自己，点了点头说：“好。”

半夜，余笙醒来，漆黑的夜晚，漆黑的房间，但耳边是于瑶轻轻的呼吸声，余笙欣慰地微微一笑，拿起手机刷新了一下朋友圈，意外地见到方童更新了状态，引入眼帘看到的是方童8个小时前发的一句话：余生，别再纠缠。

有那么一秒，余笙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冷意袭上心头。余笙拿着手机的手瞬间软弱无力，手机砸在自己脸上滑落到床上，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疼痛，余笙不敢喊出声来怕吵醒于瑶，捂着嘴巴强忍着蓄满眼眶的泪水，但心却似乎疼不起来了，是痛到麻木了吗？

方童，你竟如此狠心，是因为于瑶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吗？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彻底驱赶我的存在。余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将两个人分手事情，不留余地地公之于众，虽然“余生”两个字不是余笙，但这样子做，未免过分伤害到了余笙。余笙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心如刀割，以后就不要再掉眼泪了，全都结束了，余笙的心这一刻关上了门。

第二天，余笙一大早就起床，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

于瑶醒来的时候，望着窗外火辣辣的太阳，起身坐了起来，只见余笙扎着马尾，简单地穿着短裤t恤正在打包行李，“笙儿，你怎么那么早呀。”

余笙淡淡一笑，“瑶瑶，你桌上有份早餐，先吃了垫垫肚子，然后收拾完，我们就离校吧，我早上下去买早餐时，阿姨说了今天下午2点封闭宿舍。”

“遵命，马上起床，笙儿你先别忙活了，剩下的我来。”

余笙与于瑶将行李统统打包完毕，望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种伤感，好像昨天才刚刚入校、才刚刚军训、才刚刚上第一节课、才刚刚认识大学同学，才刚刚加入社团、才刚刚第一次班级聚餐……怎么今天就要离开了呢？

于瑶与余笙还是忍不住相拥哭泣，“瑶瑶，我们怎么这么快就毕业了，四年感觉就在弹指一挥间？”

“嗯，还是毕业了。笙儿，别哭，我们要去职场上拼搏了。”

两人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箱子上面还都搁着一个大包。宿舍门关上的那一刻，再见了，余笙与于瑶的602时光。

“走吧，笙儿。”

“瑶瑶，再拍一张照吧，就和我们的602。”

于瑶灿烂一笑，“好啊。”

余笙把602的宿舍钥匙交到宿管阿姨手上，“阿姨，多谢照顾。”

宿管阿姨估计见了太多这样的离别与相聚，脸上表情淡淡地，还不忘昨晚的事情，责怪地说：“你们两，昨晚皮了，我一大早那些碎纸不知道收拾了多久。”

余笙、于瑶笑着吐了吐舌头。

宿管阿姨挥了挥手说：“走吧走吧，602的余笙与于瑶。”

“阿姨，我们哪天有空再来看看你。”

“好的，欢迎回来！”

余笙、于瑶与宿管阿姨道别后，走出宿舍大楼，望着住了四年的宿舍楼，此时，已经没有往日的整洁干净，废纸、废弃衣物满地都是，也没有熟悉的一群女孩子的嬉戏打闹，只剩下寥寥无几还未离校的学生。有几个清洁阿姨正在逐个逐个地清理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宿舍，整栋宿舍大楼凌乱得有些荒废，似乎正在以着它自己的方式送别这一批学生。

其实无需牵挂与担忧，再过两个月，这里又会有一批新的学生入住，又会恢复往日的光彩熠熠，又会上演属于它与她们的故事，开启新的篇章。602也会有新的女生住进去，而602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小礼盒，余笙唯一没有带走的，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就把所有的一切记忆都留在602那里，等待它的有缘人吧。

当行李搬上车后箱，车子开动了，开往的是与粤大相反反向的未知地方，余笙与于瑶半个月前租下的房子，在靠近市中心里。

粤大的一切就尘封起来吧，多少年后，再回到这里，依旧绿草茵茵，一切好像没有变化。只是，人来人往，粤大的学生不知换过了多少批。而属于我们那几年的春夏初冬，历历在目，终究成为往事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