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毕业最后一晚的狂欢（1/2）

——庆幸的是，年少有你，所以青春里的每一次伤痛似乎都不那么痛。

余笙记得，和于瑶成为真正知心的姐妹，是因为与何文溪的不合。年少的友情，总是来得出乎意料，也去得莫名其妙。那是，于瑶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句：“英雄所见略同”，从此以后两人形影不离。

余笙与于瑶都出生在粤都偏远的小镇上，小镇远离城市中心纷扰，宁静淳朴。余笙与于瑶是初中同班同学兼2年同桌，初一的入学考试，因成绩优秀都分在尖子班上。两人的座位刚好是前后桌，每次班主任点名时，点完余笙的名字，后面挨着的就是于瑶，全班同学刚开始都以为两个人是姐妹，要么就是有血亲关系的亲戚。渐渐地，余笙、于瑶也因为这个原因而亲近起来，还有于瑶的同桌何文溪，三人成为一个小姐妹团体。姐妹三人一起上学、下课，吃零食，上体育课，连去女生厕所都结伴同行。

和所有的小姐妹相处的发生轨迹一样，总会有吵闹与分歧，有的人会渐行渐远，有的人会亲密无间。

那天，余笙与于瑶从何文溪的家里出来，两人闷闷不乐地买了两只冰淇淋。余笙与于瑶各拿着一根可爱多，坐在小镇的河堤上，天空蔚蓝蔚蓝的，漂浮着朵朵形状不一的白云，放眼望去，是波光粼粼的河面与轻轻摇荡着的波浪。

于瑶大口地咬了一口草莓味的可爱多，率先开口，“我受不了她那副娇滴滴的公主样。”

余笙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于瑶，原本以为对于何文溪的看法只是自己的偏见，一直懊恼是自己多余的错觉，没想到于瑶竟与自己想法一致，余笙接下了于瑶的话，“我受不了她那份矫揉造作的模样！”

“我受不了她那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我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野蛮无理。”

余笙与于瑶两人说完相望会心一笑，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刻，余笙与于瑶两人的心思达到前所未有的空前一致，姐妹两人心意相通，原来把藏在心里的小秘密说出来是这般痛快，有种神奇的默契与好感在两人之间急剧上升。

“笙儿，你看她感冒成那样，明明鼻涕都快塞满整个鼻子了，我好心提醒她擦擦鼻涕吧，她居然装模作样地说：‘我从小到大，从来不会用纸巾捂住鼻子吸出鼻涕，那样摩擦会把鼻子周围的皮肤磨坏的’，你说，怎么会这么矫情呢。”

于瑶嗲着声音，学着何文溪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余笙舔了一口冰淇淋，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真像。”

于瑶开心地搂着余笙的肩膀，“笙儿，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余笙皱着眉，“瑶瑶，这词用在这里感觉怪怪的。”

“不管了，笙儿，总之，从今天开始，你是我于瑶认定的一辈子的好姐妹。”

河堤边，杨柳下，姐妹两，发出风铃般悦耳的笑声，还有那说好的约定，一切那么美好。

后来，何文溪与隔壁班张雪芝好上了，渐渐地疏远余笙与于瑶。初二第一学期的时候，老师重新安排了位置，于瑶主动请缨与余笙同桌，原因是，兴趣爱好相同，可以更好地互相督促学习，从此以后，何文溪脱离了余笙与于瑶小队伍。

高中的时候，由于于瑶家的搬迁，很不幸的是两人不在同一所高中。为此，余笙难过了好久。高中三年时光，没有于瑶的陪伴，在枯燥无味的课程与巨大的学业压力下，总感觉少了很多乐趣与色彩。

高中开学第一个周末，于瑶跑回小镇，约见了余笙。

依旧是在两人最喜欢的河堤边上，于瑶拉着余笙的手认真地说：“笙儿，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于瑶的好姐妹，高中三年，我坚决不会拈花惹草。”

余笙噗呲地笑出了声，“瑶瑶，你乱用成语的技能已经出神入化了。”余笙认真地看着于瑶，“瑶瑶，我们约定好一起考同一所大学，报同一个专业，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好吗？”

“笙儿，我发现我们的默契越来越好了，你说的和我所想的竟然是一样。”

“真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于瑶的生日在5月份，高三那年生日，由于学业繁重，于瑶没有庆祝生日，高考前的时间是不被允许可以随性支配与浪费，尤其是在最后一个月的冲刺中，每分每秒都格外的宝贵。余笙趁着爸爸妈妈睡觉，半夜悄悄起床给于瑶打了个电话，“瑶瑶，生日快乐。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吧，‘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瑶瑶，礼物，等高考一结束，我一定亲手奉上。”

电话的另一端，于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哽咽着说：“笙儿，谢谢你，唱得真好听。我的生日愿望就是……”

余笙着急地打断于瑶还未说出口的话，“等等，瑶瑶，你别说，我都知道。”听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会灵验实现了。

瑶瑶在电话那头灿烂地笑着，“好，我不说，我们一起加油。”

年少有你，所以青春里每一次的疼痛似乎都不那么地痛。余笙从的士下车，拖着疲倦的身体从粤大大门走回宿舍，这条路，不知道以前走了多少遍，似乎每一次身边都有一个人陪着，但这一次估计是最后一次，也是自己觉得如此漫长的一次。

余笙打开宿舍门见到于瑶的那一刻，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就像是见到最亲密的人，内心的委屈与难过还是会不可控制地涌现。

“笙儿，我看到你昨天留在门上的小字条啦，你和你家童童两天一夜的温泉游过得可好？是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许久未听到回应，躺在床上的于瑶似乎感觉到不对劲，翻起身来，只见到余笙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泣。

于瑶着急地从床上跑过来问着余笙，“笙儿，发上什么事了？”

余笙抬头望着于瑶，豆大的泪水一滴滴落下，“瑶瑶，我和方童分手了，我的四年爱情结束了。”泪水铺天盖地而来，在这个陌生城市，没有了方童，于瑶就是余笙最亲的那个人。

于瑶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自己是见证了两个人爱情的其中一人，四年来，真的是甜蜜得羡煞旁人，于瑶的心似乎也跟着疼痛，“为什么分手？”

余笙如何说得出口，她输给一个四年前的初恋，方童所谓的不可辜负的人，余笙拼命地摇头说不出话。

“笙儿，别哭。这个混蛋，也要赶上潮流，毕业就分手吗？你等着，我给他打电话。”于瑶把余笙扶到床上，拿起手机不停地拨打电话，电话那端先是显示无人接应，随后变成关机，方童消失了。于瑶生气地跺脚，恼火地抓了自己的头发，一气之下，短信、微信给方童发了一句话，“方童，我鄙视你，你就是个混蛋。”

稍稍解了气后，于瑶坐到床上陪着余笙，“笙儿，等我联系上他，骂死他，把他叫回来。”

余笙拉着于瑶的手，哽咽着无声摇了摇头说：“算了，瑶瑶。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于瑶轻轻地抱住了余笙，心疼的泪水跟着滑下，柔声安慰，“笙儿，你还有我。我们说好做一辈子好姐妹的。”于瑶轻轻低帮余笙擦拭泪痕，“笙儿，你会遇到更好的，别再为不珍惜你的人掉眼泪了。”

余笙沉重地点了点头。

“笙儿，今晚是我们在粤大的最后一个晚上，不如痛痛快快喝一次怎么样？”

“好。”

余笙一个人躺在床上，于瑶去超市买啤酒，本来余笙建议一起去，但被拒绝了，留下一句“笙儿，你好好躺会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就直奔出去。

其实，超市就在宿舍楼下。粤大生活超市大大小小有十来个，其中一个就位于女生宿舍区域内，刚好在余笙于瑶宿舍楼下。

余笙望着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暮色，头有些昏沉沉的，不知等了多久，眼皮沉重地渐渐合上。记忆中，似乎回到那年初中，与于瑶一起上课、下课，打打闹闹，互相倾诉少女心事的时光，时光若可以，许我做回那个单纯的女孩，从未尝过爱情的甜蜜，就不会有此时的锥心之痛……

迷糊中，听见开门声，余笙睁开眼睛，见到于瑶回来，提着大包小包一大堆零食与啤酒，“瑶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

“我去泽凡小店了，给你打包了一点粥，今天学校好多店面都关了，所以泽凡小店人超多的，还未离校的都跑那里吃饭去了，我特意交代了老板娘给你多放了些葱花，你快起来喝点粥。”

“好，谢谢你，瑶瑶。”

于瑶带着宠溺责怪的语气说：”说啥，傻丫头。“

夜晚悄悄降临，整个粤大变得特别安静，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所剩的也寥寥无几。学校通知明天封闭宿舍，今晚是大四学生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也许是念念不舍，也许是想陪伴粤大到最后一刻，余笙与于瑶早就商量好呆到最后一天再离开学校。

余笙与于瑶拿着啤酒，站在阳台，对着黑夜对着月色开始痛饮。

于瑶对着天空大声喊：“庆祝我们毕业了，笙儿，快和我一起喊，痛痛快快地喊出来。”

余笙望着于瑶闪闪发光的眼睛，如此时天上斑斑点点的星星，心情也晴朗起来，笑着大喊一声：“毕业快乐！”

于瑶开心地跟着喊：“毕业快乐！”

“庆祝我们的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

“粤大愿你美好如初！”

“粤大我爱你！”

余笙与于瑶一人一句淋漓尽致地大喊一番后，两人干脆背靠背地直接坐在阳台上，“笙儿，干杯！”

“干杯，瑶瑶。”余笙大口地喝下一口啤酒，“瑶瑶，感谢你陪伴我走过大学这四年，有你的日子总是格外的开心。”

“我也是，很庆幸，有你，我就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瑶瑶，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学校吗？我爸爸妈妈离校那会，我回到宿舍就哭了，你抱着安慰我，你说我怎么总是那么感性孩子气呢？瑶瑶，我一直好羡慕你的性格，敢爱敢恨，横冲直撞，看似没心没肺但其实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