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之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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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玑阁内当差可真是个天大的好差事，她人生这辈子头一次一天洗上两次热水澡，帮主子清完脓瘤贴敷好药，窦川芎一身脓血把衣裙染的一遢糊涂，可满桌子杂物要收她自然顾不得自己，才趋向前要整理，主人就催促着要她先换下一身脏污再去洗洗身子。

想想以前她也曾在几户大户人家最底下帮过佣，走过一些小姐ㄚ环身旁她们身上都干干净净也常都飘着股女孩家的馨香，王府自然更不用说，肯定下人们要更注意自己的整洁仪容吧?但头歪了歪她不解的是，一般下人不是都先得做好份内之事，脏了就洗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满头虽都是问号，但当底下人还有一项铁则，那就是主人的话才是绝对的命令，她也只能顺从的一跪再恭身走出屋外，千玑阁内偏房就有个放着大木澡桶的小浴间，不似早上那大浴间般惊人，泡浸完身子后一身暖烘烘站起便发现旁边竹篮内已经摆好叠放方正一套与刚刚一模一样的鹅黄新衣裳，而换下的脏衣物竟不知到那里去了?

头一日当差连自己衣服都没洗那可不行，窦川芎赶紧更衣还绑着衣带就慌忙跑回主人房内，但空荡荡的房内桌上摆放的器具也已经被清洗整理擦拭干净一一放回木箱，这全部所有下人该做的事全有人做了，楼上楼下的探寻她的主人，就这么硬生生不见了!

大内高手的行踪那是她一个小ㄚ环捉摸的住，环绕整个楼阁喊叫着主人也没人应声，无力垂放着手着绕回侧房，突然一股食物的香味飘入鼻息，肚子不争气的像养只小怪兽般挣扎怒吼，是啊!她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饭呢!摸摸肚子小ㄚ环们都该在那里吃饭呢?

站在房门口晃了许久，窗外已近下午，晴姨端坐在桌边静静的看着满桌美味的晚餐，窦川芎吞咽了一大口唾沫润润干渴的喉，人还是忍不住一脚踏了进去。

圆桌上一大木盆里闪着白色光芒的米饭，整套精致的青瓷盘上有着一整条香煎的河鱼，鲜炒的青菜两三道，卤的又香又嫩的东坡肉，还有她从没见过的飘着翡翠色泽的羹汤，最夸张的是白色瓷盅里放着一整株山蔘的鸡汤，别的不说光汤里那根与鸡同长的山蔘拿去药房卖至少有二三十两银，窦川芎更清楚明白的知道眼前这些美味佳肴绝不会是她的，只能乖顺恭敬的向前弯身一问。

“晴、晴总管!能请您告诉我，下人吃饭的地方在那儿吗?”好香啊!觉得魂儿都要被这菜肉香给吸走，东坡肉靠的她好近，卤的油亮油亮微晃着的肉块，她要好好的把这香味和模样记在脑子里，吞咽一下口水，等一下边想着边配饭吃。

“……坐下吧!”拉开身边圆凳，晴总管张口缓缓说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窦川芎颇震惊睁大眼缓缓将纸笔放下，心想着原来晴姨不是哑巴啊!

“……”

这话在心里头念一念就算了!

她可不敢随意问出口，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窦川芎这才乖顺坐下，老实说她还挺怕晴总管的，早上见她拿出软鞭抽人时的狠劲，一看就是练家子，抽人的力道可比刘婶大的多，想着那软鞭往后应该也会朝她身子招呼过来，背脊就又是一阵寒凉!

“昨夜进宫帮皇后娘娘和后宫嫔妃们解说雪花膏和白芷散对肌肤的功效，一群女人围着问东问西讲的我嗓子眼疼的紧，今天喉咙还不是很舒坦，以为我是哑巴对吗?”摸了摸喉头，见她缩的跟只小鹌鹑似的坐着，一双眼时不时探着她，晴姨的声音没有起浮却总有一种莫名的语调，娴静中带着不甚沉稳的气息，讲白了就是有点神经质的感觉，窦川芎一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认识的人里有一个与晴总管很神似，一下闪了神方坐下她马上又弹起身来站的直挺挺的。

“奴、奴婢不敢!”匡的一声!膝盖撞到桌子，怕是嗑出瘀青来了!微闭眼牙一咬顾不得痛，几乎像是本能她已经卑微的跪趴在地。

“不敢个屁呀!快给我乖乖坐下吃饭!莽莽撞撞的像个什么样子!千玑阁内第十层下人就你我二人，还有小厨里厨子工头赵头儿夫妻，我的房间就在妳的旁边隔两间，从今尔后妳跟着我一同用餐，服侍完主人后晚上记得一定要到我房里来，另外有事交待妳做!”晴总管单脚跨在椅子上呈现老大爷坐姿，原本的娴静雅致不见了!在王府近三十年，见多了对她面露敬畏的下人，带着欲望想争些名利的门客，居上位歹毒权力在握的掌权者们，人一旦见的多了，她通常一眼便能看出这人本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