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草菅人命（2/2）

不多会儿府里就安静了下来。满院子里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如果说以前，他们仅仅是因为七王爷而对王妃奉承讨好。那么从今以后，他们就对慕容紫瑶这个人真正地生了畏惧。慕容紫瑶看见有些人在发抖，有些在低声哭泣，还有些在小声地咒骂些什么，心下了然。手上却不停，只见人群中脸色不忿的人逐渐倒了下去。众人看着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瞬就变成了尸体，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发出一声儿。

慕容紫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这个关头很要紧，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李湛又如何了。那么她必须在众仆役前立威。严刑峻典才能让她的命令做到上下通行。她才不至于在外面兵变之前，先死在内院人的暗箭下。还有，她才能去打听李湛的消息。故当下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大家都是在天子脚下长大，在府里伺候老了的人。按理说本妃不该这样重重惩治。可是如今外面局势兵连祸结，动乱不休。府里若是再出了家贼，只怕我们都保不住性命。所以各位不妨想想，到底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命要紧，还是我们大家的命宝贝。如今王爷不在，府里就是本妃最大。只要大家听我号令，事后我会赏大家每人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足够在外面买好几十亩地，做个小富之家了。哪怕是几个得脸的管事，也要好几年才能攒到这笔钱。很多人心动了，再加上慕容紫瑶满脸的杀气嗜血，总算是止住了众人的慌乱。慕容紫瑶遂命红露去安顿府中众人衣食住行，只是不准随意走动，违命者斩又命小圆从旁襄助。

几个心眼灵活的奴仆看出了端倪。命平素里掌管府中事务的红露去安抚众人，她自然是驾轻就熟。又让自己的心腹去监视红露，防她生出异心。王妃真是好手段。幸亏自己平常因为王爷爱重王妃，没对她懈怠。否则那些死人就是下场。这么想着，流出的汗竟打湿了衣服也不自知。

用午膳时分，红露回来了。只是她说话形势间多了不少唯唯诺诺，再无平时的爽朗大方。慕容紫瑶心里有些难过，但她只是问；“红露，你可是觉得本妃心太狠了吗？”红露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谁知慕容紫瑶早一步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膝盖。她很害怕，骨子里透着冰一样地冷。可是对上了慕容紫瑶清冷而透彻的目光，她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耳边则缓缓传来了慕容紫瑶清甜如玉，冰冷若雪的声音。“今天这些人，有一些是冤枉的，有一些是罪不至死的。可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心里不服，而且还害怕，对吗？”红露很想说声不，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慕容紫瑶如明镜般地注视下，她心里的任何隐私都无法遁去，遂傻傻地点了下头。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和今天是一个道理。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敢在明阳城里调兵，囚禁七皇子府中众人，必定是太子或者皇上。我们现在就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重刑，威慑住府中众人。否则哪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受人蛊惑，在咱们府里做出点什么来。王爷能不能平安回来，回来以后能否躲不过之后的明枪暗箭都是大问题。”

说到此处，慕容紫瑶似乎动了几分伤心，可语言里更多的是坚定。“我知道我今天杀的人里有一些是无辜的，如果他们的冤魂日后要来找我索命，我自当一力承当。只是我一向认为，将来的事情分属缥缈，还是顾好眼下最要紧。目前，替王爷看好这个家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红露听得十分感动，忍不住跪下去给慕容紫瑶磕头，还边用手帕拭泪边说：“王爷有幸，得娶佳妇。王妃放心，等过了这段日子，咱们给今天死了的人家里厚厚抚恤些，那也就罢了。”慕容紫瑶连忙把红露从地上扶了起来，整个人似乎十分欣慰。可心里却想：“我没那么好，我为了他们可能会害我，就杀了他们。再多的银子也抚不平他们家人的伤痛，更抹不掉我内心的愧疚。阿湛，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吗？你在哪里。你可平安？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还等着你回来告诉我，我这次做得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