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上求医（1/1）

新的一年开始了。

二〇一五年的元旦我没有一点愉快的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我天天在思考着什么，可也觉得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平时爱散步，现在仍然也可以散步，散步时心里总是乱乱的平稳不下来。

元月三日，她姐姐从海南旅游回来，往我家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到家了。下午，我找个机会给姐姐打电话，说明了云儿现在的病情，“怎么办”？姐姐沉静了一会说：“这的确是个难事，说吧，怕对她刺激太大，不说吧，下一步怎么做都很困难，再换医院检查她就会都明白了。”我说：“难就难在这里，我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咋办。”云儿姐姐最后说：“明天下午你来家吧，带着她的ct片子和有关资料，我再找个放射科专业的大夫，看看再确定下步怎么走。”

云儿和她姐姐非常亲，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我和云儿在农村生活很苦，她姐经常去乡里看她，每次来都给她带些好吃的，面条、菜等生活用品。那时大家生活都比较困难，特别是粮食，定量供应，谁也弄不到多余的米面，她给云儿拿面条和吃的，明摆着自己就得少吃，后来农村开始招收下乡知青到城里工作，她姐跑前跑后为她想办法，找路子，最后云儿先参加了工作，并且在她姐工作的附近。工作后，她姐也是多方面照顾，尽到了一般当姐的不可能达到的水平，云儿对她姐也是感情深厚，俩人时常往来，亲密无间。我也想了很久，云儿这次的病情只有靠她姐正面做工作，只有这样才可能使她平安度过这道难关。

晚上一切照常。

四日上午我到医院把云儿的整个病历资料全部复印，而且院方也把所有的ct以及加强ct、核磁共振的片子全部交由我保管。下午我带着这些资料到她姐姐家，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大夫在那了，他看了所有的资料和片子，皱着眉头说：“看这些东西还真的像，市医院诊疗书上、出院证上都写的明白，只是这里没有灯箱，片子看的不真切，咱不如到我们医院里去吧，到那可以看的清楚些。”她姐同意他的意见，我们一起到了那大夫的医院。在放射科里他把片子反复对比，看的很仔细，最后他说：“看来肺癌是确定的，至于脑袋上那两块我认为是钙化点，不像是转移的。为了慎重还是到省肿瘤医院查查吧，他们做ct的质量还是比较高的，而且，接触病历也多，经验比我们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我和云儿的姐姐在旁边听着，看着他解释每张片子的重点。对我这个门外汉来说，听也听了，看也看了，但还是啥也不懂。大家讨论着下一步怎么办，最后确定，由她姐和我一起和云儿谈，主题是医院的片子做的不十分清楚，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要到省肿瘤医院去，让他们再重新做个ct，彻底诊断一下是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心里有个说法，也好采取下步措施。

从医院出来，我到车站售票处拿了两张明天去北京的车票，第二天早上我和云儿乘高铁去北京。在路上她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用头靠着我的肩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每次到一个站她还往窗外看看，边看边说：“铁路这几年发展太快了，原来我看别的国家有高铁真的很羡慕，可如今我们也可以乘坐高铁旅游了”。想到这我心里又有些酸酸的，身旁的她也赶上了好时候，也可以乘高铁、坐飞机或者自驾去旅游，想去哪都可以去，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多好啊，但现在不知道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些好时光她又能享受多长时间呢？我不敢往下想，就这样我觉得眼泪又快掉出来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表情，她拉着我的手，依偎在我身边，轻轻地说：“你在想啥？其实这些天我都发现你总是闷闷的，你虽然也有说有笑，但是咱们俩从学校到现在一辈子都在一起，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些天也在担心我的身体，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次病不一样，给你造成了心理负担，我太知道了，装出来的笑和真心的笑是不一样的，你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这次检查动静这么大，我能不往那个地方想么？放心，我能看得开。”她这一番话让我使劲憋在眼里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列车到了北京西站。下车时已经下午两点了，我们随便找一个饭店吃点东西，然后直奔老中医张大夫的住处。

张大夫的家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一切东西放的井井有条，最让云儿注意的是墙上挂的各种字画，有些是大人物写的，有些是朋友写的，有些是佛家道家人写的，内容大都是赞扬张大夫医术高明，中医世家等等。我估摸着这些牌匾字画什么的也会给云儿增添一些信心和力量。

在张大夫家他没有马上给她治病，而是海阔天空的聊些其他的事情。茶台上的水泡了一遍又一遍，茶叶也换了两三次，张大夫依然兴致勃勃，谈论着往事今生。过了一会他才对云儿说：“你别着急，一定要把心平下来，越平静治疗的效果越好，要不然这么远跑来不是白跑了。”云儿会意的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个急脾气，我也清楚张大夫的用意，希望云儿会静下心来，等待机会的到来。我们从下午四点左右聊到六点半，老中医张大夫看了眼云儿说：“走吧，到这屋躺床上，咱开始点穴。”他在点穴的过程中对云儿说，我俩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多少年来在一起好着呢。张大夫为云儿点了近四十分钟，云儿起来以后，轻轻地伸了伸腰，整理了一下就又到客厅，张大夫让她喝了一杯热茶，并说：“我治疗肺上的问题有好多例了，你听我的，这次做完之后那个阴影部位应该可以控制住不发展了，其实上次做完治疗你肺部疼痛就说明问题了，经过一段时间那东西会逐渐萎缩，慢慢钙化，别担心，好好的过日子，享受生活吧。”又在家坐了一会，张大夫约着我们一起去吃饭。他忙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我请他们，但张大夫说：“来我这我就是主人，听哥的吧，一块吃个饭好好聊聊。”在吃饭的过程中，我一直在留心观察云儿的状态，我发现她今晚的饭吃的很香，吃的也比以往多，我和张大夫边吃边聊，她尽管认真吃饭，也不插嘴多说。我们高高兴兴吃过饭，我送张大夫到家门口，说：“明天你忙你的，我带你弟妹休息休息，我们下午就回去了。”张大夫也没有过多的谦让，直接说：“那好，明天你们就回去吧，她会一天天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