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篇 终章（1/2）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saya被装上了囚车。

就像古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囚车晃晃悠悠行进在南家镇的主干道上。

不知道是天太早，还是王爷下了什么命令，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

“看来不必担心被扔臭鸡蛋和菜叶子了。”saya笑了笑。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死啊。”骑着骏马穿着盔甲的王爷威风凛凛，带着一队人马前后左右包围她。

“死有什么可怕，这世上远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无尽的黑暗，轮回的孤独，噩梦的纠缠，和这些东西比起来，死亡可是要轻松得多。”

她那哀伤的表情让成郡王觉得她并非在玩弄辞藻，这些都是她的亲身体验肺腑之言，不觉让人好奇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王爷见过地狱吗？其实死了以后下地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见到地狱。”

“你好像对越人说你不会死。”

就知道你派人偷听我们讲话。“是啊，我是不会死的。”

“如此肯定，是暗示有人会来救你吗？”

“撒，究竟会怎么样呢。”倒不是她故弄玄虚，她是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一边心里期望苍术来救她，一边又不希望他来救她。

如果他来了，那么为他顶罪的功夫都白费了。不希望他被抓，不希望他死，所以才扛起了这一切。

既然说了要实现他的愿望，自然是要贯彻到底，tsubasa的金字招牌可不能砸了。虽说在这一代就要复兴玄辰教有点难度，但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留得青山在，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从未来的视角来看，千年以后玄辰教还存在应该就是最好的佐证了吧。

当然，她也不能就这样乖乖等着被处刑。万不得已时只好召唤克里斯，要么用她的能力顶一顶。

囚车正经过苍术的药铺，和其他门店一样关的紧紧的。看着那几块斑驳的排门，saya感到这在意料之中，却又有点小小失落。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响起了一阵鞭炮声，被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惊吓的马儿抬起前蹄乱踢乱冲。虽然王爷的马和拉囚车的马被优先控制住了，但另外有二匹马却踢翻了一旁店家门口的土坛子，坛子里的油流了一地。结果不管是马还是人都站不住脚，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王爷更是差点被摔倒的马儿甩了出去。

“注意阵型！”王爷立刻感到这事态不寻常，但他们还来不及调整，别的怪事又发生了。随着一阵诡异的大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了好多色彩斑斓的粉尘，有的人被呛了喉咙，有的人被辣了眼睛，连马儿也更加不安分，一时间乱成一团。

等到飘散的粉尘沉淀下来，王爷看看一队人也没啥大事，马儿也没啥大事。

唯一的区别是，囚车上的saya不见了。

这一边，当saya被颠簸感唤醒了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视野只有鸡蛋大小的两个圆洞，呼出的热气直冲自己的脸颊。她这是带着头套还是面具？

记忆稍微有点断层。

她应该是坐在囚车里，然后炸响的炮惊了马，马踢了油坛，油滑倒了人和马，还吹来一阵彩色的风，风里有——从天而降的青蛇面具。

她抬起了头，和她一样青袍裹身，带着面具的人正抱着她在树丛中飞速穿行，是叫轻功吗？风吹过脸庞，有种乘风而去的快感。

“你知道吗？这种抱法叫公主抱。”

青蛇面具后那双精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saya伸手拿下了他的面具，“为什么要来，苍术。”

苍术停下了脚步，将她放下后，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大概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追来。saya也拿下了自己的面具，发现面具上布满了彩色的粉。

“洋葱粉，胡椒粉，辣椒粉？”大概还混了些药材粉末，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致人死地。“如果你洒下毒粉，他们就全灭了。”

“那你也会死。”

“怎么了？明明把罪名都嫁祸给了我，现在却担心我会死？”saya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酸楚，“你可千万别说你是来救我的，我会哭的。”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确实充盈着晶莹的泪水，但女人的泪水和男人的情话一样不可信。

“我不是来救你的。”

“那你来干嘛？”

他来干嘛？是啊，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向来都是有计划有目的而行动的他，第一次被情感冲昏了头。但是，要说是依照了情感而行动，那么究竟他对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呢？

“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不管我说我从未来来见你，还是我说我要替你实现愿望，你都不信。其实你也不是不信我，你是什么都不信，别说是亲人朋友，连这个世界，连你自己都不信。”

“信了又怎么样，信了的结果就是被背叛。说到底你也不是想见我，你想见的人是万俟震。”奇怪，他干嘛一直对这件事如此介怀。

“你知道啦。”她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没错，会来到这里确实是因为我想见万俟震，我想改变这个男人为我而死的命运。但是我遇见了你，你就是你，我想为这个叫苍术的男人做点什么。”

“你能为我做的事就是为我去死吗？”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

“是啊，这不就是你的愿望吗？”她望着他的左眼渐渐变成紫色。

“真实之眼。”

“南少告诉你的？”

他怔怔地点头，完全移不开视线。

“这个眼睛能看到过去，但是我没怎么对你用过。我是想了解你，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知道你的过去。现在想想，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她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冰凉冰凉的，“抱歉，我没能帮你复兴玄辰教，但是有件事我能为你佐证。”

“什么？”

“混沌之源是存在的。”

苍术这回真的震惊了，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说，难道说——”

“没错，我，崔真夜，就是你们想要追求的东西。云汐是你们人为想创造的‘混沌之源’吧，那种事实在太残忍了，不要再做了。”

显然他还没能从震惊中恢复，抬起颤抖的双手想去触碰saya，但对方此刻在他眼里宛如不可侵犯的神圣之物一般，让他感到连触碰她也是一种亵渎。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是如此低微，如此肮脏。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到他一生的追求就在他的身边，他居然还妄图用银针控制她让她成为自己的替罪羊。

他都干了些什么？！

就像南越人说的，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卑鄙，知道他的冷血，知道他的阴谋诡计，知道他的一切一切，但她全部都扛下来了。

只为了，实现他的愿望。

saya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显露慌乱的男人，“怎么了？想解剖我吗？想把我的力量占为己有？还是想在我毁掉世界之前杀掉我？”

“我，我不知道。”他有点混乱，这么多年都追求不到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实在有点混乱，“万俟震是怎么选择的？”他居然问出了连自己都吓一跳的一问。

“不是神，也不是魔，将我作为一个人抚养长大。舍弃了自己的姓氏和家族，承诺一生侍奉我，这就是他的选择。”

苍术再次震惊了。

不过比起刚才得知她是混沌之源时的震惊，对于万俟震的选择他几乎已经有点猜到了。如若不是这样，这个女孩子又怎么会对他如此执着，如此眷恋，以至于要穿越时空来寻找他，拯救他呢。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守护在她的身边。

原来他早已在内心深处埋下了羡慕的种子，只是这种感情渐渐演变成——

远处嗖嗖飞来几十支长箭。

原来在他们停顿的间隙，成郡王已带着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苍术迅速抱起saya飞奔起来，但是saya发现他的手臂上中了一箭。

“苍术，你中箭了。”应该是帮她挡的。

“没事，一点小伤。”嘴上那么说，脸色可不太好。难道是毒箭？saya伸手想去拔，被他严厉喝止，“别碰，箭上有毒。”

“但是，但是。”saya慌了，刚才还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

苍术的心又一次揪起了疼，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是这样啊。

我只是害怕她会离开我而已。

嫉妒着被她追寻的万俟震，嫉妒着被她亲近的南越人。因为这份扭曲的情感，因为怕她离开自己，才想毁掉她。

其实她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从来也没有放弃对他的承诺。她一直默默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为他承担了所有的秘密。

“和我一起走吧，苍术！”

“走？走到哪里去？”

“到我的世界去，到我的世界去吧！”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第二次死在自己面前了。“苍术！成为我的收藏品，让我来保护你。”

不知不觉，他们走出了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成八字形的悬崖。再往下一看，原来这里就是南湖旁边的山丘坡顶，这个山丘两面是斜坡，两面是断崖直壁，虽然不是很高，但摔下去估计也非死即残。